就像是做了一场绵延的梦。
悠长、遐远、无垠、逼真……
她在一片朦胧的星系中睁开了眼,眼前晰晰冉冉的,光亮闪动,突然照亮了所有事物。
抬头而去——
广袤的星罗组成了一片巨大的星云,于溟漠的寰宇空间里共旋着彼此,流动的彗星也在身边时不时划过,转瞬间就成了寸阴赤壁……这样的感觉真是安静又舒适,她从未体会过,视界中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局限一样,让人又感到十分新奇。
所谓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就好像所谓的人生都是白驹过隙,忽然而已,翕然而已,默然而已……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此时她身比天齐,立在了无限空间之上,又堪比地寿,坐落在了不败的时间之中,因为这里是永恒的维度,而她也早已与之前的世界没了什么瓜葛。
不知为何,明明是很好的地方,但随着意识感知得越多,她又无缘无故地恐惧了起来。
难道是自己之前来过这个地方吗?
她觉得自己曾经生于此而长于此,长于此又死于此,如此一次又一次的无限循环着,从没有停止。
冥冥之中,好像一切都成了注定,注定自己会来到这里,注定会踏上一条不归之路,也注定会被不堪的命运选中成了那个再也抬不起头来的人。就像成为紫微者的这件事,或许到头来根本不是自己选择了它,而是它选中自己作为了紫微幻术的诠释者。
于是在这与众不同的人生中,再也没有人能与自己同频共舞了,这种千万年来从未间断过的落寞感就像是递来的一把刀子,让她在自我解剖的同时也只能看它一点一点成为更大的伤口,其它的,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有谁能真正明白这种感受呢?
她落寞了……
就在此时,几光年外的一束强光涌了过来,依稀羽化出了个人影,他伸着双手在呼唤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理解着自己……如此千年万年,亿万斯年,紧接着一股难以挣脱的吸引力就发送了过来,将她直接拉进了那道强烈的光门——
总算是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瞬间,流过的是一缕不似阳光的光芒,光芒悦动的同时,嵌入的则是张俊秀的脸,那张脸略带苦涩,故作镇定,却根本掩盖不住本来的慌忙。
司命看明白了,也想明白了。
没想到方才的那个捣臼少年此时竟双手捂着一把短刀,竖在自己睫毛之上!
“怎么,想杀我啊?”
冷冰冰的一句话简直比刀具还要锋利,直直地插入了他窘迫的神情里。少年的眼色波动得笨拙,像个没有城府的白莲花,“咣当”一声把短刀扔了出去,然后就瘫在了地上。
“原来如此。”司命坐起了身来,像个傀儡一样机械地转着脸,对他故作恐怖状,道,“原来玄机在这里头,那园中的蒲兰和你捣的朝君,本来都是各自无毒的花草,两者分开便相安无事,可一旦碰到一起了就会有非常明显的致幻作用。原来是这样!厉害厉害,我竟也没有想到这一层。”
少年被吓得四肢蜷缩在了一起,根本不敢与眼前床上的这个“诈尸”对视。他本来只是感觉这妆容打扮得不像个普通人罢了,却没想到她也是个懂药理的人,这下倒好,同门撞同门,格外的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司命也万万没想到,眼前这看似瘦弱的少年竟然也想要自己的命?
真是一出好精准的诱杀啊!
细细算下,自下寻苍山到百草堂的这一路上,已经有过多少人想要她的这条命了?就算是前方危险重重,也不至每走一步就是个坑吧!而且就算她能逃过这个逃过那个,万一哪个没逃过呢,不就成冤死的孤魂了?
更何况真正的寻苍门“大军”还从未见过。
哎……
多说无益。
她转眼看了看四周,发现这空旷的密室里寒冷至极,就像个冰窖,非常不适合人呆。现在虽然是三月天,却是一点春日的气息都没有,之前她觉得这地方风水不好,不适合养病,可现在若从医学角度来看,倒还真不失为一个动刀子的好地方。
她索然一笑,苦涩至极。
“你是谁?”司命慢慢从冰床上下来,眼中溢出了一丝煽动之色:“寻苍门在云端大陆上游走的线人?奉命来执行命令的暗人?红人?你是来抓我回寻苍山的,还是直接来要我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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