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常无异,那算命先生的摊位仍在那里,纵然集市里人来人往,可摊前还是门可罗雀,鲜有人问津,与他略显寒酸的服饰相映成趣。
少女今儿个打定了主意要去问上一问,非得一消心中怨气为快,竟是不顾窈窕淑女的形象,撸起袖子便欲上前。可少年却是急红了眼,这要是一问,他刚才编织的谎言岂不是要全然穿帮。
此刻他的反应倒是机敏,小脑瓜子一转,灵机一动道:“小师妹,你看那先生的衣服上缝缝补补一大堆,讨口饭吃也不太容易,兴许家中还有一大家子老小要他养活呢,我们还是不要去砸人家招牌为好。”
“那可不成,为这事我心中忐忑这么些年,不能让骗子好过。”傅芷一边嚷嚷,一边转身要去质问,却被秋舫一伸手紧紧拽住。
秋舫心想这小师妹虽然嫉恶如仇,但横看竖看也不像是食不能安、寝不能寐的模样。脑子里这样想,嘴里可不敢如实去说,只好苦口婆心地一阵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师叔们肯定也不想我们在外惹是生非。”
“是他惹事在先,我只是礼尚往来,小师兄你别怕,快放开我,我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想是傅芷被这算命先生的一席话困扰多年,傅芷丝毫不顾一男一女在街上拉拉扯扯有失体统,心中只装着砸人摊子的念头。
正当二人拉扯之间,却有一男一女前后走到算命先生摊前,这二人也是穿着深黑色服饰,走起路来昂头挺胸,无视身畔路人,一看便知是富家子弟。
女子大约二十左右,杏脸桃腮,容颜端丽,身着丝绒长裙,领口与袖口处金线镶边,裙摆上针线过处精细非常,好一个绮襦纨绔。那男子与秋舫等人年纪相差无几,一袭宽袖长袍,头戴冕冠,眉目清秀恬淡,手中捏着一把折扇,扇尾挂了一枚晶莹剔透的圆盘白玉,悬在空中轻轻晃悠着。
二人见状立马停住拉扯,但这傅芷的正义感已然爆棚,仍是跃跃欲试地要上去阻止摊前的男女上当受骗,秋舫却是牢牢站住,一边不肯松手,一边微微蹙起眉头观察着。他修炼日久,虽说实战经验不多,但在同龄人中道行已算深厚,一眼便能看出眼前的两个富家子弟均是修道之人。
他听周宗说过,城中龙蛇混杂,还是少去接触他人为好。
“小师妹,且先别急。”秋舫表情变得凝重,微微压着头,低声对傅芷说了一句。
傅芷闻言起先是一愣,片刻间却有些惊异地转过头来对着秋舫道:“这两人怎么像是墨宗的弟子,他们平常也是穿一身黑,只是奇怪,寻常弟子穿得可不比他们华贵。”
说罢,她又想到什么一般,拉着秋舫往侧面退开一步,站到一个卖油纸伞的摊位旁边,遮住身形。压着声音道:“我怎么越看那女子越像是墨宗的小妖女!”
秋舫任由傅芷拉来扯去的,完全摸不着头脑,“墨宗”二字,出门前倒是有所耳闻,但他却不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只好一问:“墨宗是什么?”“你知道人君为向荒国示好,并未派兵驻守此城一事吧。”傅芷偏着脑袋对着秋舫说,但明亮的双眸却未从那男女身上移走。
“周师叔有所提及。”
“我也是听师兄师姐们说的,就因为此,洛城是各方人马汇聚之所,各式各样的门派宗族,在城中盘根错节,没人统管。你看,这里有多少商品货物,就意味着洛城里有多少势力。”说完这话,傅芷顺手指了一指周围的货摊。
吴秋舫顺着傅芷的手环视一圈,瞧着这满满当当的货物,竟在心中数起数来。
傅芷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轻笑着拍了秋舫一下,嘲道:“呆子!我只是比喻一下。”
“不过,这洛城的势力,的确很多就是了。你可知道,这么多势力,为何洛城运转还如此井然有序?”傅芷缓了缓,收起笑容继续说道。
秋舫仍旧只能摇摇头,初入洛城,他对此处一概不知,猜也不知从何处猜起。
“因为有东极门和墨宗。这两个门派,是洛城最大的势力,看上去不分伯仲,实际上当然我们更强一些。”傅芷说罢骄傲地昂起脑袋。
“原来如此,今天听师叔说起墨宗,好像有些不爽。”秋舫这次从摇头换成了点头,但心中仍有疑问。
“岂止不爽,掌门师伯那模样可不就是恨不能活剥了墨宗的皮么。”
说到此处,傅芷又压低了些声音,神神秘秘地接道,“听掌门师伯的意思,七师叔受伤与墨宗脱不开干系,这墨宗事事都爱跟我们争个高下,我们在西街开个胭脂铺,那他们就去东街开,我们在东街开个武器店,他们就去西街开。真是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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