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虎紧紧攥着手中的砍柴刀,躲在树丛后专注的观察着。
这砍柴刀,是带着孩子的樵夫丢下的。这樵夫想着大家只说恶虎是在城东的坨冈出没,城南的南清寺后山是相对安全的,因此也就毫无警备的心理准备,禧虎突然的出现,着实吓着了这对父女。樵夫抱起孩子掉头就跑的不见人影。
禧虎拾了樵夫的砍柴刀,一路来到了城东郊野的要道上。道路上暂时没有什么行人,只有路边上蹲坐着五个守道人。这些人不是常城尉手下的官府兵,只是临时雇来来看守要道的村民。除了一个年龄较长的老汉,其余四个人都是精壮的青年,聊着粗俗的荤话。他们时而哈哈大笑,时而骂骂咧咧。时间早已过了晌午,这几个守道人早已饥肠辘辘,可送饭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来。
最近在南兴城坨冈上,多次出现恶虎伤人、吃人的事件。从大家的传言来看,恶虎专门找独自行走的路人下手。但凡有多人结伴同行或者人流较大时,这狡猾的恶虎却就从不出现。所以一直难以根除百姓对这虎灾的畏惧心理。而这坨冈又是南兴城通向东面的官道的必经之路,每日人流不断,说不好哪个没有结伴的人在岗上的哪一段就会被这恶虎偷袭了。
在刚才南清寺后山上遇到那对樵夫父女之后,他就暗暗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既然南兴城的百姓们都已经传言认为是他引发的虎灾,甚至把他当成了恶虎。那么只要自己深入山中,擒拿甚至杀死真正的恶虎,再把恶虎的尸体带回南兴城,自然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常城尉召集赵家和各路乡绅募集资金并向各户征收剿虎税,名义上组建“剿虎队”,但实际也就低价招来些胆大的村民把守进入坨冈的必经之路。一方面防止恶虎靠近南兴城来伤人,另一方面也可劝解独自行路尤其是行夜路的旅者,督促大家结伴而行。
禧虎明白这些道理,他躲在树丛后观察,送饭人到了之后,守道人一定会专注就餐,放松警惕。那也是他绕过这些守道人视线,闯过路口的最佳时机。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担夫挑着两个箩筐,向路口这边走来。蹲坐的五个守道人立刻迎了上去。担夫放下扁担打开箩筐给他们发放食物。虽然都是馒头、稀饭和咸菜之类的简单素食,可光是看看也足以让禧虎馋的胃囊缩紧,他也一个上午没有吃东西了。
他顾不上这些,趁着守道人的注意力都在分发的食物上,他一个鱼跃蹦出草丛,大步狂奔。
这年轻的身影“唰”的一下飞过守道人的眼前,惊的那老汉手中的粥碗直颤,险些翻倒在了蹲在地上分发食物的担夫头上。
“喂!不能一个人过山冈去!”另一个守道人刚咬了口馒头,都未来及咀嚼,大声警告着。
可禧虎哪里听得他们的劝拦,只顾埋头奔跑,他刻意避开了上岗的土路,沿着山坡直往树林中钻,一溜烟就消失在守道人的视野之中。跑了一会,他见守道人没有追来,四周也没有路人,便放慢了脚步。他下意识的揉了揉干瘪的肚皮,舌头反复舔舐着上下嘴唇,饥饿感笼罩着他的全身。头顶的树冠好像都在不停的旋转。
恰在此时,他听见脚下的草丛中梭梭作响,低头一看,一只受了惊的灰毛野兔快速拨动着四肢,向远处跳去。容不得任何思考,禧虎掂着砍柴刀跃步跟上,目光死死的锁定逃窜的野兔身上。在他眼里,填饱肚子现在比杀虎更加重要一些。
猎杀野兔是他们师兄弟曾经常常在山里做的事情,禧虎再熟练不过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一个人猎兔。诸侯割据乱战的那几年,也正是南清寺时而香火不济的时候,师父也会带着他们进山捕猎,维持寺里僧徒的生计。禅隐宗信奉的大道,自有其然。人可为生,而向天地索取,但不能肆意嗜杀作恶。就好像这只数次伤人的恶虎,明摆着就是站在了禅宗的对立面。
野兔在草丛与树根上灵巧的跳跃着,速度飞快。幸得禧虎多年修炼禅意拳,虽然无法像善光师父一样能够打出伤害力极强的拳气,但脚步已经训练的轻灵敏捷,完全能够追的上野兔。
这野兔着实狡猾,似乎感觉到禧虎正在追击自己,速度也时快时慢,路线诡异曲折,难以判断。不觉间,野兔将禧虎引到了一条溪流边。溪流很小,更不如说只是一眼泉水,从山刚上潺潺流下,深度也就刚刚能够没过脚踝。这野兔跑了半天也是极渴,见自己与禧虎拉开着距离,赶紧低头嘬着溪水。
禧虎微喘气息,倒不是因为奔跑,还是因为肚中没食,饥饿难耐。眼见这清澈的溪泉,此时也不亚于琼浆玉液,他丢下砍柴刀,俯身双手捧水向脸上猛抄了几下,同时长大嘴巴任由清凉的泉水流进口中。他脸上的金色绒毛遇水后变得更加顺滑,先前的疲惫与饥饿被冲刷殆尽,空瘪的胃也因为饮水而变的饱满。
禧虎使劲甩了甩头,已不知是汗珠还是水珠,四散飞溅。那野兔也被散落的水花吸引了注意力,竟然直立身体,怔怔的望着禧虎。禧虎瞪圆双眼,紧盯着野兔,右手悄悄摸向刚丢下的砍柴刀。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他心中默念着,猛然挥刀掷向野兔身后的位置,划出一道冷光,直插入土,发出“嗖”的一声。惊得那野兔都顾不上回头细查是什么威胁,后腿发力,向前就逃去。
这动作早就在禧虎算计之中。他投刀后,便做好蹬地纵身的准备。见野兔启动,他也飞跃而出,猛扑猎物。虽然禧虎这一扑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但野兔被他的双手死死的抓住,压在了身子。
“对不住了,兔老兄。”他心中念叨着,手中旋转发力,“咔”的一声这野兔脊椎便已折断,不再动弹。
禧虎把他平放面前,伏地跪拜,心中万分愧疚。但不断侵入头脑的饥饿之感,就像吞噬他全身经脉的恶虫,催使他想要尽快把这面前的野兔变成口中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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