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痛。」她蹙着眉用细小的声音诉说着她的痛苦,我松开了因紧张而用力的手,然后看见了她手腕上那一圈热辣的红。
「对、对不起。」
「哥,你怎么了?」阿辉用着慌张的神情关心着我,但此刻我却感到噁心,我推开他着急的脸庞,因为我想消除心里那份厌恶,我相信我可以消化这无来由的排斥感。
既然上一秒的我已经把孤佇荒野的不安吞进肚里了,那么此刻的我就应该轻而易举的就能恢復原来的面容,用着澄澈的心态面对他们,我是这么想的。
「抱歉,我只是有点累了。」
阿辉松了一口气,我成功的掩饰了真正的自己,但心里的某部份却在失落着。
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了这种犯贱的生物了?希望别人不要识破自己又希望他们担心,那种矛盾与纠葛。
「可以帮我到自动贩卖机买瓶乌龙茶吗?我有点渴。」
阿辉听到南的请求后就迅速的离开病房,我心虚的看着窗外的海,打算忽略南直视着我的灼热眼神,但我失败了,因为她走到窗前双手盘在胸口看着我,眼里有说不出的无奈。
她蹲下来与我眼神平视,「你到底怎么了?」
「你才怎么了呢!那天什么都不说就离开,我……」
想说的话硬是堵在喉咙,我吞下了想追问她的衝动,因为我觉得如果继续说下去或许我就会无地自容。
「你想说什么?」她叹了一口气后站了起来,「你到底在顾虑什么?想说什么就说啊!」
「我才没有要说什么咧。」语毕,南就伸手揪住了我的耳朵,然后转了一下。
「痛吗?」她放开手后,耳朵立刻滚烫了起来,我点了一下头哀怨的看着她。
「那就好,这是你不说真心话的惩罚。」她朝我吐了一下舌头,走回原本的地方。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那天会突然离开。」
她的脸很红很红,我盯着她的双眼而她却一直回避着我,「在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之前,休想我告诉你答案!」
「不说就不说。」其实我真的没有那么在意那些细节,因为曾经已经逝去,再怎么追寻再怎么怀念,也只是空有残影。
「我……」她将身体背对我,用着细小的声音说:「我只是吃醋啦。」
我拉着她的手将她面向我,她用左手遮着羞红的脸,但指缝间那双偷瞄我的双眼迅速的被我捕捉,我开心的笑了。
与我的猜测相同,这样的契合感让我喜悦了。
「笑什么啦!」
「你的脸红的跟苹果一样。」骗你的,我是在笑你的可爱。
「你有意见喔!」她放下掩面的手,满脸通红的与我正面对决。
「对啊,我有意见。」抓住她另一隻刚垂下的手,「我想吃兔子苹果。」
馀光瞥见了病房外的影子,阿辉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心里那份不痛快早就因为南的害羞消失踪影,我轻唤了阿辉的名字并叫他进来,他搔搔头顶的发旋然后递了一罐乌龙茶给南。
「什么时候回来的?」阿辉嘿嘿的笑着,那小子大概都偷听到了吧!
在我准备追问阿辉时,南从病床上站起然后说:「我先走了。」
「为什么?」
「因为有一点事。」她双手合十比出抱歉的动作,说了声再见后就离开了,我看着那扇被关起的门迟迟不能自己。
「哥。」阿辉再次趴在我的病床上,「你喜欢她吗?」
「喜欢。」
「可是我……」他慵懒的看着我,「不……,没什么。」
「说啊,我又不会把你吃掉。」
他伸了一个懒腰后,用着朦胧的眼神对我说:「哥,你要幸福喔!」随后再次趴下熟睡,脸上掛着的笑容很真实、很真切。
与他的笑顏相同,我的心也着实的疼痛着。
如果我说我要的幸福,会使未来的你们痛苦,那你还会拉我一把吗?如果你知道了我的自私,那你是不是会后悔曾经这么说呢?
幸福不是简单的你爱我我爱你就能成立,获得幸福的同时决定了该背负的重量,对我而言我该负荷的,就是期限。
──我的生存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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