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海带着复杂的心情,走入了小葵花福利院狭小的院落里。
“小海哥哥,你下班啦!”
“小海哥哥,我好想你!”
“来跟我们玩儿!”
孩子们欢呼雀跃地将他拥在中间。看着他们一张张天真无邪的笑脸,陈小海百感丛生。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几包菜和肉交给几个年长的孩子:“小娟,你带着人把这些菜和肉清洗了,去做饭吧。”
福利院几个稍大点的孩子都会做饭,这都是在长期失管的生活中被逼出来的技能。没办法,不会做饭,又没有出去买吃的的钱,就要挨饿。
陈小海一边陪着孩子们做游戏,人却有些分神,他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地不断回放着回来前在金言办公室的情景。
下班前十分钟,他被金言叫到了办公室。
“海哥,根据我们之前的研究,结合金水集团农场的实际建设整修进度,你看两天后就把福利院的孩子们转移到农场怎样?”
“农场将会择地建立一座小学和一座幼儿园,会聘请老师管理这些孩子们。毕竟,他们是需要学习的。”
陈小海之前也跟金言说过将福利院搬至农场一事,而且是主动提起的。因为现在的福利院院子业主已经不是自己过世的师傅了,他每个月要向其缴纳租金,而且这福利院里面过于狭窄,十几个孩子根本活动不开,非常不便。福利院四周的居民家的孩子对孤儿们态度不是很好,时时欺负他们,使得他们自尊心大受打击。
因此,当他一听说金水农场那边有大量的空置房间和土地,就立马动了心思,提出搬过去的想法。这一想法,被金言纳入到了农场的规划之中。
“好,队长,谢谢你!我这就回去准备。”陈小海十分感动。
“互帮互助吧。”金言说道,“我和他们一样,都是自小没了父母的。我知道孤儿的苦。”
思绪回到现实,陈小海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打印的规划图:“孩子们,过两天,我们要搬到一个新的地方。这个地方十分广阔,住得宽敞,还有大片的草地、农田,鸡猪羊,就是地方比较偏远,远离城市市区。那里还将有小学,有幼儿园。你们,你们愿意去吗?”
他原以为光凭远离城市这一点,就会引起不少孩子们的疑虑与反对。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孩子们异样的高兴,欢呼雀跃着。
“愿意!我们愿意!”
“我要去!”
“可以去上学了!”
看着孩子们的兴奋劲头,陈小海搔搔头。他觉得自己好像一直以来都走入了一个误区。从他的角度来看,在城市生活是方便的,只要手里有些钱,衣食住行可以随手解决。但是从孩子们的角度来说,宽广的天地,才更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早知道这些,一直窝在这小巷子里搞个毛线!他暗骂了自己一句。
到郊野小村子找个院子租下来,吃住都便宜,地方还大,还不用受这四周邻里大人顽童们的气!
“既然大家都愿意去,那么这剩下的两天,我们要为搬家做准备了。”吃饭的时候,看着大大小小的十九个孩子,陈小海做出了指令。
“第一,每个人把每个人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要带走的东西收拾好,带不走不要的,一定要扔到垃圾筒,绝不许到处乱扔。”
“第二,福利院里里外外都要打扫清洁干净,把一个干干净净的地方还给房东,这也是对我们的人生负责。”
“第三,如果谁有在外面欠了钱,欠了东西的,赶紧还清。如果还不了的,必须来找我还清,必须做到干干净净,没有留下尾巴。如果有谁对周围邻居惹了麻烦一直没有道歉的,必须上门道歉。”
“这是做事,也是做人。”他说道。
孩子们都点点头。在他交代完毕事情后,就带着兴奋的劲头,吃完饭,一个个地忙碌去了,洗碗、拖地、收拾、清洁
陈小海看着他们的忙碌,一个个像个小大人一般的懂事,不由得眼角发酸。他摸着兜里的钱,出了门,来到巷子斜对面的业主家里。
“何先生你好,我们要搬走了,跟您结一下租金。”他说。
“你们要搬走了?”戴眼镜的房东何先生有些吃惊,“小海啊,我给你们的租金已经是历年来最低的了,是看在你照顾孤儿们不容易的份上。你这是找到更便宜的地方了?”
何先生原来对他和福利院是没有这么客气的,尤其是在陈小海的师傅过世之后,对他们时常加以白眼。因为他认为,如果不是对原来陈小海师傅有过承诺,他的这块地方完全可以另觅租户,租个更好的价钱。而且,那么多孩子在一起生活,纷乱嘈杂,让住在附近的他也不堪其扰。
不过,后来听到陈小海到了白藤区“天庭”小队上班,他的态度可就和气多了。不和气不行啊,那可是个专管区内异能者的机构,权力大得很。
“是的,主要是孩子们在这里,还是太不方便了。”陈小海说,“这些年来,也给街坊邻居们添了不少麻烦。”
他一边说,一边拿回了押金,结清钱款后,又数出三千元给何先生:“这些钱,就当给你们赔不是了。”
“不至于,不至于的。”何先生连连摆手。不过在陈小海的硬塞下,还是收下了。
“你们,你们是要去哪里啊?”何先生问。
“去岭北市,金水集团的家场,那里很广阔,有足够的空间。”
两天之后,陈小海带着孩子们走出福利院。早有工人们帮助他们将行李和物品一包包地扛出来,放到巷外已经停放的几辆货车上。货车上,还有更多的已经采购好的生活用具工具用品食物等等。还有一辆大巴车,司机笑容满面地帮助他,将孩子们一个个地接上车。
他们坐在从未坐过的大巴车上,通过宽敞明净的窗户,在车辆启动手,向福利院方向挥手,挥手告别他们生活的昨天,也奔赴他们心中向往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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