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昳其实没觉得白瑶瑶会过的凄惨。而且她也不在乎。
但当她走到茶楼的隔间中,白瑶瑶忙从桌后起身,言昳还是有些吃惊。
白瑶瑶额头上抱着一块巴掌大的纱布,颧骨手腕处也有擦伤,显然是之前消息中说她在韶星津府中受伤导致的。
当时说她从高处摔落,伤势不轻。而今日白瑶瑶出来,衣着打扮都过于朴素,朴素到掩人耳目的地步,斜挎着布囊,衣摆靴子上也满是化雪后的湿痕,发髻上还束着白绸。
言昳明白了:“你是偷跑出来的?”看来韶星津已经告知她未来要进宫的事,白瑶瑶可能反抗的厉害,想要逃出来,才之前受了伤。
白瑶瑶瞧着言昳,抿紧嘴唇,两手搅着,轻轻点头。
言昳坐下来,还给她倒了一杯茶:“喝吧。”
言昳以为白瑶瑶会哭哭啼啼的掉眼泪,或者继续小媳妇模样诉苦,可白瑶瑶搭在桌面上苍白的手指蜷了蜷,突然开口道:“我知道韶星津的秘密。我可以拿到他们成员的名单。士子共进会内部也已经逐渐分裂了。”
言昳抬眼看她。
白瑶瑶咬住唇:“我知道是你在背后资助士子共进会,你们相互利用,但你一定不知道他的某些秘密,甚至还有他父亲做过的一些脏事——”
她将随身的布囊抱在胸前,其中似乎鼓鼓囊囊有纸张册本的样子。
白瑶瑶是想告诉言昳,她手里有韶星津的把柄。
言昳笑起来,转着茶杯,道:“你学会了如何跟我这种人讨要东西了啊。”
白瑶瑶指节上有些擦伤,她紧紧攥着布囊:“因为我这些日子来,一直在偷听他们士子共进会在他府上开会,我也有在翻他们经手的文书——我知道,谁是能说话有用的人。你说过,你做事看利益、效率,看的是……别人能给你什么。所以,所以——”
言昳望着她:“说罢,你想从我这里换到什么?”
白瑶瑶忍到此时,眼里才泛起一层水光:“姐姐知道了吧!梁栩要我进宫。他登基之后,可能不会等太久,我就会被送到宫中去!”
言昳点头:“我听说了。你命真好,小时候增德高僧不就说你有凤象,大家都说你是全家的命星。恭喜你。”
言昳说着羡慕,面上只挂着不咸不淡的微笑。
白瑶瑶知道她不是真心的:“我不想进宫。”
言昳:“哦?你想要跟韶星津长相厮守?”
白瑶瑶用力摇头:“不,我才不要!我以为衡王殿下要让我进宫,他会保护我不让我去。你知道吗?在平凉府咱们被炮轰的时候,他在废墟里说没了我他活不了,他说她不能离开我……然后、然后这才过去几个月……”
韶星津就拿她换了更好的政治筹码。
说不定韶星津还会对她说如何如何不愿意离开她,希望白瑶瑶进宫了,还能跟他里应外合把持朝政呢。
言昳嗤笑了一声:“我要是身边亲戚只剩下一个姥姥,韶星津说不定都会哭着捧住我姥姥的脸,说自己的心离不开她老人家呢。”
白瑶瑶也被这画面噎了一下。
言昳:“继续继续,不过是俩人倒倒手,人品长相都差不多。你进了宫应该更高兴,至少梁栩生活骄奢淫逸,肯定不会跟现在似的,要跟着韶星津装清贫士子,连猪油都不让你多吃。”
虽然没到猪油都不让多吃的地步,但确实韶星津给她送的也都是些木簪珠簪,很少有特别金贵的东西,说戴出去不合适。还会说他俩同心同体,要一起坚持理想,一起做精神世界的浪子。
但白瑶瑶听说韶星津为了拉拢凤翔府的官员,就烧了七十多万两银子。而且他从言昳手中拿到的支援金似乎也不少。
白瑶瑶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让言昳一说,也觉得自己的日子委屈起来。
言昳:“哎,赶紧说你想要什么吧。”
白瑶瑶半晌道:“……我想要、不用进宫也不用嫁人的生活。我想要一座院子。跟五年多以前那样,一个小小的属于我的地方就好。”
言昳其实知道,白瑶瑶来找她,必然是说不想要进宫,不想嫁给梁栩之类的。
但她没想到白瑶瑶会提及五年前白旭宪死后,言昳给她避难用的小院子。
白瑶瑶紧紧盯着言昳,她学会了讨价还价,粗劣的利诱道:“我拿到的,都是士子共进会最核心的——”
言昳摇头:“不需要。”
白瑶瑶一下子苍白了面孔。
言昳笑:“你太小瞧我了。你以为韶星津能算计我吗?士子共进会那么多人,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还需要你偷偷摸摸帮我拿文书通信出来。你当我给自己拼如此大的拼图,全靠运气吗?”
白瑶瑶沾了雪花的碎发,湿漉漉的蜿蜒在脖颈上,她有些彻底绷不住,呆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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