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军队里共清点出十三名无头死尸,除老李外还有十二名值守的士兵被杀害。
“这贼人不仅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军帐,还能割下十三个人的头带走,真是奇了!”李景瑜在马车上跟谢含辞说着早上统计出来的情况。
“我看见那个士兵了,他穿着大越的靴子。”谢含辞缩在马车的一角,似是还没缓过神来。
李景瑜听后没有说话。他虽日日不学无术,却也身在皇室,有些事不得不知道,不得不考虑。
这大越是此次进贡的南境各国中最有势力的,先帝费了十年之久都没有令大越完全臣服,难道是有一队大越的人马从出城就一直偷偷跟着他们?
见李景瑜望着车窗不语,谢含辞又开口说道:“之前这里发生的大战,就是我们和大越交战,百病窟中的尸体也有大越将士。”
李景瑜有些不可置信,谢含辞一向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你难道是说这亡魂复活,夜晚出来作祟?”
谢含辞咬了咬嘴唇,刚要开口,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喧闹声。
现在是午时三刻,又值盛夏,即使在山谷中,也应该能看到烈日炽热的光芒。可谢含辞下了马车后,却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太阳被几朵云彩遮住,一刻钟后,狂风大作。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平地竟卷起了一股沙尘直冲云霄。
又来了!
先是金属的摩擦声,接着就是摇旗呐喊之声、厮杀声,马鸣声与哀号声越来越近,大战好像就在众人看不见的山崖上发生,可是抬眼望去却空空如也。
众人心中皆没来由的生出一阵恐惧,似乎真的有一群亡魂怨气冲天,在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都敢跑出来重现一场生前的大战。
一声号角声,刺破长空,细听之下,这声音跟那厮杀声似乎有所不同。“那是什么,快看啊!”一名骑马的小将指着前方山峰。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插着一面大越的军旗,在风中飘扬,好似在向众人招手,一名大越士兵在残破旗下挥舞着手中的军号,他的脚边是十三颗头颅,老李的头也在其中。
“这不可能,不可能!”李景瑜情绪有些激动道:“大越的军旗我见过,尺寸是有规定的,按照军旗的大小看,这个人足有三米高。这不可能,正常人哪能长到三米!”
骑马的小将声音颤抖:“我见过三米的人,不,准确地说那不是人,是尸体!我们把大越将士的尸首扔进枯井里,几天以后,他非但没有腐烂,反而开始发胀,变大了一倍不止!他绝对不是活人!”
在一些特殊的环境下,有的人死后,整个尸体会肿胀膨大得像充了气,形似巨人。
谢含辞望着军旗下的大越士兵,他披散着头发,穿着破烂的铠甲,距离太远无法看清容貌,但却能看出他绝不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巨人观尸体。
“我老子不干了!”一名打头的士兵,扔下了手中的长枪,踉跄着往回跑。
嗖——
一只黑羽箭刺进了逃跑士兵的大腿,士兵跌坐在地上,疼得直叫。
“我大周,没有逃兵,不许退!”一匹黑色的骏马昂首站在高岗上,马背上的李穆白大声喊着。
说着,他又举起了手中的弓箭,搭弓射向了那似人非人的大越士兵,忽然升起一阵黄烟将大越的士兵包围,待烟雾散去后,那枚黑羽箭直直地插进了大越军旗的旗杆上。
“我从来没见小皇叔射偏过。”李景瑜不可置信地看见扎进旗杆上的箭。
李穆白高喊道:“此地不宜久留,来一队人跟我去给昨天遇害的人收尸,其余人跟着谢大人往前走,继续赶路。”
傍晚,军队行至一处较为平坦开阔的地带,将士们开始安营扎寨。
天已经黑了,李穆白带着的小队到现在仍然没有回来,谢含辞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遭遇了伏击。正想去寻李景瑜问问,就听到两个巡逻的士兵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
“中午你看见了吗?当时太阳一下子就不见了,天空突然变色,没来由得起了阵阵阴风,我在队尾没看清,据说是大越国的亡魂士兵作祟,在山峰上施法召唤阴兵。”
“我也没看清,但是喂马的老王看见了,他跟我说那亡魂士兵足有五米高,昨夜连砍了三十颗人头,悬挂在大越的军旗上。”
“什么三十颗人头?我怎么听说的是八十颗!”
谢含辞:“”
走近李景瑜的帐子,驻守在他帐外的士兵也在谈论着中午发生的事情。
左边的士兵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说:“砍了一百八十颗头颅,挂在那大越的军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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