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官。注意安全。”
没理会这句腔话。军用皮鞋没入白雪当中,嘎吱作响,他走近闹市,留下一道道鞋印。
其实他根本就不是去看什么情况,十多年前的今天,是他被亲生父母赶出家门的日子。那时雪花很美,轻飘飘的自由自在,他喜欢雪。“寻伤”这个名字,【是同学索要的】是他流浪时给自己换的一个名字,原本的姓与名,他已经忘的一干二净。“寻找悲伤”,是它的寓意。他只想逛逛,看看雪,漫步雪上,他想欣赏这世界上唯一纯洁、唯一美丽的东西。这是他不可多得的时间。
从小,他没有爱,他一无所有,养成了一个孤僻的性格。寻伤是一个非常记恨世界的人,他认为所有人都是肮脏的,所以他不屑和人交往说话,而他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什么国家,他是为自己。
他是孤独的。
每个想毁灭世界的中二家伙,其实都是一个异常孤独的人。
他们渴望温暖,又不屑于温暖。
寻伤走到人群当中,每个人都呼吸着热气腾腾的白雾,他穿着一身军装在这里有些另类,但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他走到一个卖香烟的小贩面前,掏出钱买了一包假中华。这人这么冷还在外面,大概在筹钱买年货什么的吧。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他蹲到一个角落,坐在一个被积雪埋住的破旧箱子上。这里是他们包围圈的监视死角,没有同僚看得到他。他点起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钻入肺部,暖和心身,三道白烟又从口鼻吐出,云雾缭绕,感觉一切都虚幻了好多。
他最喜欢这种感觉,感觉世界,不再真实。
他开始发呆。
藏匿在夜空中的直升机上的东哥,目光百无聊赖的扫视着地面的热闹,开始嚼着最后一片口香糖。
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远处的烟花好像停止了燃放,倒多了些细微的叫声,好像把除夕以前的习俗“放烟花爆竹”,换成了“开香槟欢庆”似的。
东哥耸耸肩,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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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搭讪
尽管这里喧嚣杂闹,但下雪的时候,似乎世界都是安静的。就像那个蹲坐在电杆下的16岁女孩,她白皙的双手环着膝盖,大片的六瓣雪花悠悠飘落,即便落到她的头顶,她也一动不动,似是一座美丽的雕塑,不觉寒冷,从她身旁走过的人,都会奇怪地潜移默化、自然安静下来。
女孩穿着一身黑色的雨衣,脑袋被连衣雨帽遮住,旁边是一家小小的服装店。
她低着头,把容颜藏在阴影下,虽然不知道长的如何,不过看身材这么好的妹子,想必相貌不会差到哪去。路边好多年轻人都被这种朦胧感吸引,为之侧目。
她好像在等某个人。
情人、亲人、朋友或者闺密。也许其中的某个人,正在为她准备着新年礼物,那可能是一件暖和而又漂亮的大衣。女孩子都爱美。她可能会穿着在镜前转着圈圈,欣赏新衣服称托出的魅力。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女孩依旧一动不动。
好像她等某个人,不论那个人是去了美国或者是更远的地方,她都会在原地等下去。安安静静的模样,犹如一个日本动漫里的美少女。
对面的寻伤点燃第四根烟,默默无声的胡思乱想着。
天空好静,没有多少烟花,有的是更多的雪花。街道留下密密麻麻的脚印,此时依然人流如潮。
徐杰和一群狐朋狗友,从酒吧里醉醺醺的走出,穿插进人群当中。没多久,他也和行人一样,看到了服装店旁边的电杆下的安静女孩。
传说中的一见钟情有时候真的很怪。就这么一瞬间,就这么一眼,他居然被迷住了。他忍不住对同伴大叫:“嘿!看那看那儿!”
徐杰忽然间精神了许多,他不自觉的走向女孩,目光不离的、跟着一身酒气的朋友们说着:“喂喂喂喂,你们快看看!美女!好不好看?”
和他搭肩而行的人往那里瞥了一眼,喷出一口白雾,醉笑道: “都没看到脸,你怎么知道好看不好看?徐杰,你喝多了吧。”
“感觉,感觉!”徐杰温怒的说,“敢打赌吗?她绝对很漂亮!”
不知道是温度还是那个女孩的原因,他酒醒了近一大半,说话都精神了许多。
“管我什么事,她又不是我的,漂不漂亮和我有什么关系……”朋友醉醺醺的靠在他肩上,甩了甩手。
“周哥,”徐杰怒其不争,“你平日的雄赳赳气势哪去了?怎么喝过几瓶假拉菲就……哎,算了算了,还、还是我去搭讪好了。如如如如果成功的话,我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挥挥手,把周哥扔给旁边还不算醉的人,匆匆迈步就走向那个女孩,却引起身后的朋友哄然轻笑。
“明明自己看上了人家,非要这么说。”
“就是。徐杰,你就是死爱面子。不过哥几个还是很看好你的。赶紧赶紧啊,这外面可是很冷的。”
徐杰对后面挥挥手,不敢转身的他已经微红了红脸。这并不是冷风刮出的红晕。他的这些朋友说的本来就没错,他是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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