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的阁楼内。
季坤下了马,扶了扶头上的斗笠,快步往楼内走去。
掌柜将人迎入,领着在宽广的阁楼内七拐八拐,很快到了顶层一处不起眼的房门前。
推门进了房内。季坤才发现,比起平淡无奇的房门,房内奢华精美,遍地金玉。倒是合乎眼前这位的一贯做派。
季坤微微躬身:“世子殿下。”
慕荣佩上前握住他的手,阻止他行礼,笑道:“我与少将军神交已久,难得见面,何必计较这些虚礼。”
季坤也不再坚持,随口道:“蒙世子看重,不敢当。”说话的功夫,他目光不由自主扫向窗外。
慕荣佩知晓他在担心什么,安慰道:“将军不必忧虑,此地是我东淮王府在京城的据点,内外都是自己人。”
季坤放下心来,又觉自己太过胆小,补充道:“得殿下邀约,却迟迟未能见面,实在东锦司的走狗盯得紧。”
慕荣佩心知肚明,笑道:“将军行事谨慎,才是办大事的气量。”
季坤放下心来。
慕荣佩又道:“前些天兵部拿出了正式的章程,要将北离王府兵马裁撤至十二万人,啧啧,一口气裁掉了十几万大军,想必下一步,北地诸郡的税银,还有民夫征调,都不是王府说了算了。”
季坤露出愤恨的表情来,“谢景小儿向来如此霸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完全不想想当年我北疆兵马为了完成他的战略,折损了多少好儿郎。”
慕荣佩苦笑,“看到北离王府的模样,实不相瞒,我是兔死狐悲啊。”
“年前一场比武,皇帝从我这边撬走了两支舰队。唉,我东淮王府不及北离王府有这么多精兵强将,只有银钱财货比别家丰沛些,竟然就被谢景小儿盯上了。若要说平时,填补些银钱给朝廷也无所谓。却只怕欲壑难填,要将我们连根拔除。”
季坤同病相怜,“当初他谢景领兵,东淮王府麾下的商号也多有襄助,如今恩将仇报,实在恶毒。”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季王爷怎么就看不清楚这些呢,猛虎被拔出了爪牙,岂不是只有任人鱼肉的份儿?”慕荣佩叹息着,“要说天下安康,不兴兵戈,裁撤北离王府的兵马。为什么去年开始,京城禁军反而大肆更换装备,铠甲和弓刀都换成了一等一的精悍。”
这句话说到了季坤的心里头,愤慨道:“可惜王爷一意孤行。”
“王爷是心怀天下,不想让黎民百姓再受兵火之苦,却不想想,谢景他难道真的就是明君之才吗?登基以来,好奇淫技巧之物,屡次提拔微末贫贱之人。听说今年还要开凿运河,征发民力……”慕荣佩义正言辞控诉着。听得季坤连连点头。
眼看着谈得差不多了,慕荣佩话锋一转,“其实想要季王爷清醒过来很容易,只要走出关键的一步。”
“请世子赐教。”
“俗话说,冲冠一怒为红颜,如果是为了佳人……”慕荣佩含笑说出了计划。
“这……”季坤却有些犹豫,这种行为,是直接挑衅皇权。
慕荣佩温声道:“王爷当世英雄,易姑娘名门淑女,两人本来就应该是天作之合,却被人横插一脚。”
“此事从小处说,是为了儿女私情,往大处说,是为了北离王府百年基业。”慕荣佩语调缓慢,却天然有种让人信服的魄力。
他很清楚,王府之中,季寰也不是一人独断专行,一些老将,还有忠心的世家,未必愿意看到削藩这件事儿。暂时是季寰一人之威,将这些反对的声音压下去了,如果他没有了反对的立场呢?
慕荣佩端起酒盏,品味着甘醇的美酒。
季坤回想着昨晚从易氏府邸出来,季寰失魂落魄的模样,终于狠下心点点头。
***
乾元殿的偏厅里,沈月霜正带着三四个小太监忙碌着。
掀开茶炉,用小扇子轻轻煽动热气,觉得火候到了,提起茶炉,滚水倒入杯中,腾起层层白雾,茶香四溢,清爽醉人。
放下茶壶,她端着茶水去了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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