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安然离开的时候将那瓶没喝完的红酒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纸篓框渗进了墨绿色的地毯里,一片狼藉。
他回头淡淡的轻瞥道“对了,忘记跟你说了。”
“你最好离司百岐远一点,我连聂怀树那个畜生都敢对付,更何况你这样吃草的兔子。”
话音刚落便重重的带上了门,来的轻巧走的也干脆。
沈君言就那样头顶着一块毛巾穿着天蓝色睡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他不知道施安然是怎么晓得司百岐那天拜托他的事情,明明周围空无一人。
司百岐想要沈君言配合他演戏,从而甩掉施安然的纠缠。他之所以会像沈君言提出这个要求,只是因为司百岐在患症之后圈内没有玩的更好的朋友了。
而说到演戏无非不就是假装暧昧或是情侣,这两者沈君言都很抗拒但也不好直接拒绝只是说需要考虑考虑再委婉
谁知道当天晚上,施安然就阴魂不散的找上了门,显然一副只要他敢多管闲事就要他好看的模样。
然而没有施安然的警告,沈君言本来也不打算插手于其他人之间的事情。
毕竟他的感情也是一团糟,但有了施安然的“点拨”后沈君言突然发现那并不是一团糟。
而是非常糟糕。
他像是置身于一片看似安详鸟语花香的森林,然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森林里涌起漫天大雾。
随之而来的是侵入骨子里的阴冷与潮湿,躲在暗处的捕食者蠢蠢欲动。
沈君言差一点就要陷在顾长衡给他营造的温暖舒适的家庭氛围中走不出来了,以至于当施安然说出被隐瞒的事实后他感受到了心脏被捏紧的窒息感。
原来他所知道的,都只是顾长衡想要他知道的。
顾长衡告诉沈君言,他在国外受顾亦闻的控制过着身不由己的艰难生活。
他亦不是天之骄子,也是一步步历经万险靠厮杀博得如今的地位。
可他不曾和沈君言说的是,他在国外的那几年文昊几乎把整个家族交到了他的手上。
财富与权利的重重挤压,他冷漠且强大的击垮了自己父亲的家庭和所有产业。
算计的背后,是永远不可原谅的恨意。
顾长衡他这一恨记了十六年,从母亲死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然脱离了稚嫩和少年。
施安然告诉他,顾长衡的父亲顾亦闻不仅和妻子离了婚,孩子也没能判给他。
也就是说顾亦闻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且这一辈子都没有回国的可能,如同断了根的浮萍飘散于异国他乡,即使死亡也无法魂归故土。
既然顾亦闻已然落了一个这样的结局,又何来顾长衡所说的艰难和困境?
沈君言莫名的觉得无助,那时男人真心实意的说了那么多,他就算不动容也全然信了真。
结果到头来,居然全是只言片语截取最打动人的部分说给他听。
施安然还告诉他,顾长衡在国外是有过女朋友的。
可这一切顾长衡都没有说,有些隐瞒是好意而有些隐瞒则是欲盖弥彰,他不知道男人属于那儿一种。
他们之间好像永远存在着间隔和无法跨越的距离,沈君言的克制和顾长衡的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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