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梳妇人的发髻吧,再梳以前的,别人就要取笑了。”成夙拿本书坐在一边,时而抬一眼看采菲给如霜梳洗打扮。
采菲掩着笑应了,给如霜挽好头发,却露出修长的脖颈来,和一些奇怪的印记,眼底的笑意又浓了一些。
如霜从镜子里也看到了,回过头去控诉他。
“是你咬的!”
成夙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别过去,拿书掩住脸。
那不是咬的,那是……
采菲只能蘸了粉给她盖匀,那印记在她皮肤上竟显得有些触目惊心,粉遮不全,只能整个后颈露出来的步伐都铺上一层,不过看上去倒和一些伤痕差不多了。
“怎么了?”
“姑娘生得太白了……”下面的话,采菲没好意思说出来。
“知道了。”
成夙叫如霜坐到他身边来,抚着她的头发。
“好姑娘,我同你商量件事,有些话旁人在的时候是不能说的。”
“旁人是谁,什么话?”如霜全然不解。
“就是除了只有我在,别的时候我们晚上说的话做的事你不能和任何人讲。”
“知道了。”
如霜说着答应,就慵懒地靠在他怀里,也不知道真的懂了没有。
晏家的宴会办在旧宅,府邸不算大,但已经有百年的历史,平日都闭门起来打理,几乎不住人,如今开门请客,算是特别地隆重。成夙带着如霜在转角下了马车,一边走着,一路看这宅子的规模形制。院墙不高,白墙灰瓦,瓦上有厚绿的地衣,但是打扫特别整齐严整,那暗暗的颜色可以推出古旧的历史,一路是青砖铺地,沿墙种一圈槐树,五月时节,整个府邸覆盖着一片厚厚的绿荫里,从墙外可见院中皆是一人合抱粗细的古木,是些松、檀,高高地生着,遮去了燥热,使这院中别有清凉。
这就是齐国百年的名门晏家了。
晏颖专门派了人在门口等候着,引他们进了门,一路向里走,穿过庭院、经过小花园,进了厅堂,晏颖,晏颖的母亲,他的夫人都在堂上,身边是晏颖的两个弟弟,晏家的二爷三爷以及他们的亲眷,还有一些晏家的其他族亲、好友和其他朝中官员,堂下站的是晏家的一些小辈,晏家的大公子,晏家二爷的女儿晏箬冬,还有一些年纪稍小的,晏家是大族,人多,当然不能备至。
成夙叫身边人送上礼物,上前给晏老夫人请安。
晏颖叫人接了,扶成夙起身。
晏老夫人已经七十多了,须发皆白,但是精神还很不错,含着笑,一口银牙,穿一身绛色绣满福寿银字的衣服,手边一根拐杖。她身边服事的是一个锦衣的中年女人,看上去是和如霜有几分像。
“是个不错的年轻人,难得我家这院子因为你又热闹了一回。”老人家对成夙赞道。
再低头去看成夙身边的人,晏老夫人突然激动起来。
“是真真吗?”
“我的真真!”
晏颖的夫人忙上前去扶住她,她大概已经从晏颖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目前并没有确证说明她确实是如霜的女儿,冒然相认,万一真的弄错了怕是更伤老太太的心。
“不是的母亲,那是成夙的夫人,她看上去才不到二十岁,怎么会是小妹呢,您看错了。”
“可是我一见她,就想起来真真。我的真真要是活着,她的女儿也该这么大了。”
一想起这些,晏老夫人老泪纵横起来,众人劝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好孩子,你过来。”她招手叫如霜。
“叫什么名字?”
她并不去看晏老夫人,低头牵着成夙的手。
“回老夫人,她叫晏粉”
“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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