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以春分为号,各大学校陆陆续续地放春假了。
“林之优,你回家吗?”
手机里传出一记低沉的男声,每一次通话他的声音都略有不同。
“回的。”
林之优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冷淡,她嘴唇微动想说点什么挽回一下。
周续仿佛不在意,依然温和,“充电器带好了吗?”
“带好了、”
“还有交通卡。”
“都带了……”
听筒里沉默地传递着他们一来一回的呼吸,周续心想,她心情不好?
十二天的假期,不消一上午,整座校园都走得空荡荡了。
他们虽然都就读于国立AO大学,但AO两个校区之间隔着一个市中心,周续约她在轮渡口相见。
站在堤坝上眺望,海面上冒着一个小小的尖儿,隐约望得出是一座岛,那就是他们的家——翡翠岛。
小岛四面环海,出行只能靠轮渡,等五月份开放旅游了,班次才会逐渐增加。至于现在嘛,林之优到渡口的时候日头偏西,刚过三点,早一班的船是两点半,这会儿已经驶出了老远,在深蓝的海面上只剩巴掌大小了。
褪色的时刻表上显示着淡季末班船是16:30,还得等一个多小时。
她环顾一周,人群中没有找到周续。
yoyo:你还没到吗?
“到了。”远处的礁石上站起一条颀长的人影,朝着她徐徐走来,模糊的身形越发高大了起来,最终他站定在她身前,林之优后撤了两步依然要抬头才能和他对视上。
好高,可能要一米九了?
周续笑了笑,“不至于。”
可能是好久不见了,可能是他正逢成长期,也可能是alpha对omega的天然压迫感才让她感到了一阵恍惚。
他们是国立大学的一年级生,各自的腺体还在缓慢的发育之中,最近的课程教到了如何感知信息素,可两人迎面站在海风之中,只闻到了一丝独属于海洋的咸涩。
第二性征分化成了极其罕见的A与O,亲密无间的小伙伴不得不彼此防备。
各自紧紧收拢的领口之下都戴着分量不轻的抑制器。
冰雪和炭火交织的那一夜,似乎早已远去成了幻觉。
翡翠岛的天气一天好过一天,阳光一天比一天炙热。
海水清澈,浪头轻柔,林之优的房间正对着白沙滩,晌午十分传来了一阵阵欢声笑语,不怕冷的小孩们开始下水了,大约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吧,扑通扑通地往水里扎。
在岛上长大的孩子会走路就会游泳,在海里就如鱼儿一般自由,林之优伏在窗台边看着明暗交错的海面,粼粼波光闪得她睁不开眼。
两米多高的断崖下没有暗礁,是跳水的好去处,这块突起的巨岩是好几代人的试胆石,至少林之优和周续就从那里跳下过无数次。
她打了个哈欠又开始犯困了,腺体发育似乎抽空了她大半的精力,让她不再喜欢游泳,不再想要爬山,就连骑着自行车去吹风,她光想想就觉得累了。
周续过来的时候她睡得正香,摇椅以极小的幅度微微晃动,黄豆双爪交迭趴在她肚子上,美滋滋地打着小呼噜。
她露出肌肤在阳光下无比白皙,手背上的条条血管都清晰可见,脖子宛如光滑温润的白瓷,只有面孔上泛着红晕,是被晒得太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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