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玄明真人相交甚好的莽西峰首座玄松真人赶忙劝止道:“玄明师兄且慢!”
“如何!”
玄松真人面有忧色,道:“自落界山隐迹人世,山底开裂,上古异兽纷纷逃出后,多是隐匿于蛮荒大泽,鲜有出世,我等对其知之甚少,玄明师兄还是小心为上的好啊!”
玄明真人闻言,大是浑不在意,道:“那孽畜虽有千世道行,却也不是传闻中的六大妖兽之祖,不过区区一只狐妖罢了,又何须如此过虑!”
玄玉真人则道:“自天道降法普世,恩泽万物,便是飞禽走兽,繁花百草亦不例外,其久养于天地灵气之中,生精气于内在,蕴养而凝结内丹,开化心智,更得翻江倒海,千般幻化之异术,自成兽妖一族,自得一脉传承,然则师祖孙风扬传下的《太虚长卷》中,亦有关乎兽妖一族星言片语的记载,此等异类似乎还与那幽冥界有着某种关联,虽不知其如此强横之族类为何一直隐秘不出,可今次千世狐妖突现人世,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可即便如此,玄明真人还是嗤道:“说得如此玄乎又当如何,此等异类暗窃天机,妄想长生不死,却早已被抛诸于三界六道之外,过往如无根浮萍,未来又不可轮回继续,才不得不暗合冥界,残害苍生,以求残喘苟活于世,若不是这些孽畜晓得躲藏,本座定要见一杀一,见百杀百,好以正天道之法!”
三位首座争论了许久,玄青真人坐于大殿之上,却是一言不发,似乎另有担忧,而一直没有开口的除去玄青真人,还有南灵峰首座不知道人。
不知道人看了看殿上面色凝重的玄青真人,忽然轻笑而言道:“掌教师兄犹豫不决,可否是在担忧,我们现在看到的不过是障眼迷雾,恐有伏笔在后,一如三年前,那位只身挑上太虚峰,意欲强夺天痕剑的黑袍人一样?”
不知道人说完,在场之人无不面色一怔,此事虽已过去两年有余,可那黑袍人的强横之势,却是历历在目,现在回想起,仍是禁不住一身冷汗。
而当不知道人提到两年前,玄青真人身旁的慕雪吟一时神色微变,不易察觉,却是心生感触,两年前,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便是玄青真人,往后的日子,玄青真人与她以父女相称,为她调理身体,并传授太虚道法,那一年,她十三岁,只是,任凭她多么努力的回想,再往前的记忆,就如极昼一般的令她迷茫,无法捕捉到丝毫。
思绪有些悸动的慕雪吟不觉间轻轻的看向了此刻端坐位上的玄青真人,可玄青真人只是点点头,对四位首座道:“那黑袍人虽最终未有夺去天痕剑,但面对我等几位合力,从容不迫,更是全身而退,至今他的身份都还是个谜团,而今次千世妖狐一事,又蹊跷颇多,故玄青不得不有所顾虑,以期万全之策。”
可玄明真人却不喜这种任他人左右的境地,出声道:“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凡事都后他们一步,何来万全之策,掌教师兄勿要优柔寡断而失了先机,以玄明之见,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斩杀了那千世狐妖!”
不知道人淡然笑道:“玄明师兄不必着急,掌教师兄之所以不愿轻易让你下山,是怕中了歹人调虎离山的奸计,镇守太虚峰,拱卫天痕剑才是重中之重,才是掌教师兄忧虑所在。”
不知道人如此一番见解,不过三言两语,却是恰到好处的点出关键所在,顿时令几位首座恍然大悟,而一直气势盛凌的玄明真人此刻也是沉静了下来,一副若有所思之态。
论及此处,玄青真人才微微舒展容颜,虽然南灵峰一脉在不知道人治下并未有所起色,但一直以来,不知道人处事见地,玄青真人虽不轻易苟同,却也未曾轻视过,因为他清楚这个行事乖张古怪的师弟,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道罢了,故这么多年来,才未有束缚于他,任由着他去了。
玄青真人见不知道人不急不躁,字字珠玑且言他所想,好似已是胸有成竹,于是轻笑问道:“那以不知师弟之见,我等又当如何应对?”
不知道人捻弄着白须,仍是悠然态势,道:“令五峰首席弟子领各峰精干弟子先去青桃镇,我等坐守太虚峰以防有变,若事态没有我们想的那般复杂,自然是好,若当中有诈,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想出应变之法。”
玄玉玄松两位真人当即质疑道:“那狐妖可有千世道行,不知师弟此法虽好,但是否有些草率了?”
不知道人则不以为然道:“能做到我太虚门首席弟子的,必有过人之处,几位师兄大可不必过于宠溺忧虑了。”
玄青真人沉坐位上,思虑良久,当前形势,也唯有如此了,于是道:“各峰首席弟子尽快选出随行弟子,即刻赶赴青桃镇!”
玄青真人既已作出决断,四峰首座也不再多言,领命便退出了太虚大殿。
待众人退去,玄青真人也是起身朝殿后走去,慕雪吟却是身形未动,似有心事,突然道:“义父,这是女儿第一次下山···”
可是慕雪吟话未说完,却被玄青真人打断道:“本座说过,在大殿上,不要叫我义父。”说完,更是径直离去。
玄青真人虽然语气平和,却让此刻一个人独自站立在偌大的太虚大殿内的慕雪吟有一种刺痛的孤寂之感,犹如殿外边纷落的晶雪一般,冰冷通透。
慕雪吟想要的不过是初次下山时,能得到义父玄青真人一语关切的叮咛,正如平常人家父女间的那般,只是这些年来,她好似从未有过,而这种冷漠的隔阂她不知从何说起,却也是无法撕破。
许久的默然后,面对着空空如也的太虚殿,才自言道:“知道了,掌教真人。”也不知说与谁听,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大殿之外走去。
只是慕雪吟不知道,玄青真人在离去的那一瞬间,面色凝重,掺杂些许痛苦神色,心中更是思绪翻涌,百般抵触过往,愧疚之感隐隐而出,背对冷言,亦不过是无可奈何的掩饰,这般离去,倒不如说是不知如何面对的落荒而逃罢了。
第十二章 屠灵血阵
青桃镇,虽只是一隅之地,却因山明水秀,清爽怡人而闻名遥遥之外,即便眼下大雪飘零,若照往常,也应美不胜收,自有一番景趣才是,可眼前,在那皑皑之下,整个小镇却显得诡异非常,阴云重重笼罩,镇内更是妖邪之气肆意,竟毫无生机可觉,令人倍感压抑与绝望!
此刻在镇缘崖落之上,太虚门五峰弟子俯瞰望去,眼见凋零惨景,无不眉间紧皱,心有微凉悲戚之感!
话说此次南灵峰也须下山参与击杀千年妖狐一事,全因为这一建议是由不知道人提出来的,是以方诚三人不无不来之道理,至于甄选精英弟子,就更不用说了,南灵峰拢共就他们三名弟子,选无可选,干脆也就一起来了。
而苏璟飞默立众人身后,见得满眼破败不堪之象,自不觉双唇紧抿,这等惨像与那个一直挥之不去的噩梦是何其相似!自己的亲人是否也是在这样的痛苦中死去?!想到这些,苏璟飞便是痛心不已!眼眸中亦是流露出愤懑意色!
南宫恒看着一片死寂的青桃镇道:“这千世妖狐着实厉害,若不是我等有道门正统护得周全,只怕这么片刻功夫,已然和那镇中百姓一般,被这漫天的妖气噬精夺魄,萎靡不振了!”
李沐阳远眺一番后,面色诸多不善,沉声道:“那千世狐妖看来必不简单,只怕比我来时路上所想的还要棘手许多,这青桃镇说大不大,却也说小不小,眼下镇中妖气盈盈,看似杂乱无章,却是外道歧门中最为煞戾的,屠灵血阵!”
霍达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一路过来,竟然连一个逃生的百姓都没见着,看来是被妖狐给困锁在这屠灵血阵之中了啊!”
而诡异之处还不只这硕大的屠灵血阵一处,李沐阳思虑许久,仍未想通,遂疑惑道:“当今世间,正道昌盛,便是六大妖兽王也是隐匿不出,寻迹不着,而兽妖害人,虽偶有从山野传闻中听过几回,却也是不常得见,即便是见着,多半也是趁着月黑风高之夜,偷摸着害,像今次这般,如此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布下邪魅阵法,妄害数百之众,当属首次听闻,更别说不过百里之外,就是我们太虚门,这般反常,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
李沐阳一番话,在情在理,惹得众人一时间,俱是疑虑重重,不得门道!
霍达则坦然许多,干脆道:“李师兄也未免过于看重那狐妖了,兽妖一脉便是开化了心智,畜孽就是畜孽,仍旧当不得我人灵一脉十分之一,那妖狐企图噬取人灵精元以求提升修为,还敢布下什么屠什么血阵,几与自寻死路无异,想必那份心智也没开化到哪里去,简直就是枉修了千世嘛,赶紧下去收了它好回师门复命才是。”
此行南宫恒被师门委以重任,在眼见了青桃镇的凶险后,便是惯来心高气傲的他,此刻也是更加的谨慎起来,面色凝重的望着前方的一片灰茫,思忖良久才道:“李师弟说的不错,妖狐在此布下屠灵血阵,这般的有恃无恐,着实过于反常,我等须小心应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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