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丽伸出一只手,捏着秋儿的下巴,调笑道:“小美人!你这么漂亮,当然是当我的妻子了。”
秋儿羞红了双脸,捂着眼睛回道:“那怎么行?咱们……咱们都是女人,我怎么能当……能当小姐的妻子?那你后生了孩子怎么办?那会让人家笑话的。”
李云中一个趔趄,差点仰头栽倒,这小妮子真是在妓院中长大的?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赵雅丽碎了一口:“谁跟你生孩子,我们只是掩人耳目,并不是真正的夫妻,更不会生孩子。”
秋儿松了口气,拍着胸脯,仿佛逃过一劫似的。
赵雅丽对李云中笑道:“咱们走吧!”
李云中道:“上哪?”
赵雅丽又‘刷’的一声,打开折扇,笑道:“当然去看你的几位老婆了!难道去看花灯啊?”
李云中一惊,小声道:“你不会去打架的吧?我告诉你个秘密,苏三娘她们都会武功,很厉害的那种,我都打不过她们,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赵雅丽眉目含笑,回道:“没想到老公还很关心她们!你放心我只是去见见她们,看看什么样的女人把我老公迷得连老婆都不要。”
李云中讪笑,点头道:“去见见也好,三娘也很想见你。”
秋儿看看赵雅丽,又看看李云中,忽的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小姐!李公子!你们看,那边跪了一个人!”
秋儿想刷存在感,说话是格外的响亮。
李云中转头看了下,原来是那个脚夫,他一直跪在那里,身边围着几个同行,指指点点,仿佛在看他的笑话。
第二百三十八章 名臣落魄
看着脚夫瘦弱的身体,赵雅丽露出同情之色,对李云中道:“咱们去看看,这个人太可怜了。”
李云中点头答应,来到脚夫面前,问道:“你这是何苦?看你的样子,你也是读过书的士子,何必在此让人嘲笑呢?”
脚夫低头答道:“我愧对孔孟之教导,又愧对亡父嘱托,不敢再自称为士子,亦不许别人以此称呼,请恩公见谅。”
秋儿在一旁嘀咕道:“真是个怪人,你既然读过书,在上海什么工作找不到,为何要做下贱的脚夫呢?我听说你们常常干违法的勾当,这是不是真的?”
脚夫抬头,目光含泪,大声道:“我张之洞顶天立地,绝没有做过敲诈勒索的勾当,也没有做过一件违背良心的事,请姑娘自重!”
“张之洞!”赵雅丽情不自禁的惊呼,立即问道:“你就是……张孝达?”
张之洞露出疑惑之色,问道:“姑娘怎知我的字号?小人从进上海市的那一天起,就没有用过真正的名字。”
李云中与赵雅丽面面相顾,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张之洞竟然是个脚夫!
李云中扶起张之洞,问道:“张兄弟你器宇轩昂,才华横溢,为何不去做官,反而在上海蹉跎岁月?岂不是辜负了一身才华?”
张之洞拱手,激愤道:“天子蒙尘北去,反贼赤焰嚣张,我等正义之士无不痛心疾首,既不能襄助大清正统,我怎能为伪汉效力。”
秋儿听他讽刺李云中,心中老大不高兴,见自家小姐没有异议。只能在此小声嘀咕道:“那你还不是在上海讨生活,有本事就追着咸丰走啊!”
“秋儿!”赵雅丽瞪了秋儿一眼,对张之洞道:“张兄弟不要介意。她都被我惯坏了?我叫赵……雅立,站立的的立!”
张之洞行了个礼。回道:“原来是赵兄,在下有礼。”
李云中听他有仇汉思想,也就不打算自报姓名,以免气走了张之洞,立即问道:“不知张兄为何流落在此?”
张之洞苦笑道:“不瞒恩公,在下出身于一个官宦世家,家父正是兴义知府。反贼祸乱云贵,家父战死沙场,我那时还在顺天府准备应考,得到消息。匆忙赶到兴义,幸亏有族兄照顾,我母亲才幸免于难,后来我就接了老母上京安顿,可惜……”
赵雅丽知道说到了关键之处。追问道:“可惜什么?按理说你是忠烈之后,朝廷应该着重抚恤才是?”
张之洞重重的拍了下车杆,怒道:“都是奸臣误国,朝中亲贵只顾搜刮民脂民膏,准备逃亡东北。就连抚恤也是一文不发,反而敲诈勒索,我气愤不过,就带着老母跟随难民逃亡,一直到了上海才安顿下来。”
李云中叹了口气,安慰道:“清廷不得人心,早晚被大汉消灭,张兄弟不必介怀,可是你为何?”
张之洞面现黯然之色,回道:“一路上我本想拜见父亲好友,可是他们个个投效伪汉,不知忠义为何物,呸!我就是饿死,也愿接受他们的施舍!到了上海,我母亲得了病,再也走不动,我不愿为伪汉效力,碾转之下,就当了一名脚夫。”
听他口口声声的称呼伪汉,赵雅丽白了李云中一眼,又对张之洞道:“贤弟就打算一辈子当个脚夫?别说对不起师长,也白白浪费了一身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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