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传来小喜子的通报,“陛下,八百里加急军报。”
江晏迟松开了手,还是担心楚歇要走,没有解禁足令,只让他好好在屋里呆着,等他晚上回来。
楚歇看着窗外夕阳,算着此时大约正好亥时一刻。这一次没想到和江晏迟在这里掰扯了这么久,怕是要放许纯牧的鸽子了。
承鸾殿往西走几百步就是宣政殿,江晏迟将军报接过来只看了一眼,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那淮崎郡副将赵氏手中十五万兵马移交给豫北郡王之子江似岚的旨意刚刚送出京城,怕是还没走出几十里,这淮崎郡的捷报竟然就再一次传到江晏迟手中。
这赵灵瞿果真是个有些本事的。
竟然一连夺下三郡,将北匈以忽敕尔为首的精锐部队拦在乌水江外,寸步也近不得。
他如今屡立战功,正是崭露头角时,楚歇却想杀他。
手中战报被捏得发皱,江晏迟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调停。
只能再附加一道旨意过去,要江似岚领主将之职,命赵灵瞿协同作战。
这样一来可让豫北郡王之子夺了江灵瞿的军功大头,后面没有军功傍身,江灵瞿本就是个没什么太多倚仗的,也无法再往上晋升。
等战打完了,先冷些时日。事情也就好办了。
江晏迟同时命暗卫去调查一个多月前在淮崎郡,楚歇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他对仅有一面之缘的赵灵瞿动了杀心。
楚歇不肯说,他就自己查出来。
这旨意未经过朝议便发了出去。次日早朝时,楚歇因被禁足着未能出现在殿上,没了当面震慑的威力,朝堂上那些素来不大敢开口的股肱之臣纷纷劝谏。
他们只道这陛下尚且年轻,怕不是被那样狐媚样貌的阉人勾了魂魄去。
竟如此昏聩。
听了一个罄竹难书的权阉几句谗言。
便迫不及待要打压那崭露头角屡立奇功的新将。
议奏此起彼伏,又是整整一个上午都争论不休。
“陛下,陛下!”薛尚书连连摇头,涕泪纵横着沾湿衣襟,“您怎么能如此亲近楚歇呢……您怎么能让如此一个奸臣的话入耳入心呢。那赵灵瞿分明是有才能的,如今手中也正有兵马,打得那北匈节节败退,此时移交兵权,这怎么移交得啊!这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啊!”
“陛下若要立楚大人为后,本应是要将他职位撤了。前朝后宫应划分清楚。”宗正也附议着。
“立他为后?!”赵国公爷咳了一声,“陛下慎重吧,他为国朝掌印,又是个阉人,如何能册立为后。”
话头被扯开,明明知道婚期就定在十日后,宫中早已开始采办布置。可有关于这后到底立得立不得的事情又争了起来。
这一争,竟过了午时。
江晏迟为压住这纷纷的议论,暂先确保大婚能顺利进行。只能先将赵灵瞿的事情往后推,将他由副将提了一级为守城将军,与豫北王之子共同御敌。
心里头盼着江近岚得是个能压得住人的,切莫被赵灵瞿夺了作战指挥权。
可天不遂人愿。
不到三日,西境再来捷报。
指挥权落在赵灵瞿手里,又夺下两郡。深夜里忽敕尔反扑,两军在淮水河畔交战两日不歇,死伤都极惨重。
成了一场拉锯战。
北境传来奏报,请求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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