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等多久。贺柊不免想,如今连虚伪的关心话她都没耐心多讲了。
“你弟弟,我跟你提过的,现在四岁了。”
贺柊听人提过,岳静琴再婚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应该有十来岁了,小儿子前几年才出生,因为是熊猫血又有好多先天疾病,住院住了好久,花了不少钱。
但听起来都是别人的故事,贺柊转头就忘了,这次听她提才想起自己好像听说过。
贺柊也没什么特别感觉,就静静等她说下去。
“……他很乖,又懂事,就是……现在四岁多了,还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她从提起小儿子声音低下去,带着疲惫,“妈妈想问问你在大学认识的人也多,有没有什么办法?”
贺柊听完有一阵没说话,心里只是想,人和人之间其实说公平也公平。她从六岁多开始无父无母,有幸被亲戚收养,才能平平安安长这么大;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弟弟”,一出生就在父母全方位精心呵护的保护伞下,却依然疾病缠身。
岳静琴试探着唤她:“柊柊?我……妈就是想问问,没别的意思……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贺柊有没有办法?一个没毕业的大学生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在通过她问背后的贺家。
她二十年前抛弃他们父女的时候可能没想过有这一天吧。
给小儿子看病花了那么多钱和精力,她也咬牙忍过来了,没跟贺柊提过一个字。这回可见是实在没办法了。
贺柊没半分动容,只觉得可笑。
直接拒绝很可能撕破脸,显得她很在乎很小肚鸡肠似的,倒也没这个必要;话说得不够明白又怕被误以为是答应她什么。
不过岳静琴拉不下脸来直接提让贺家帮忙,倒也方便了她拒绝:“我专业不是这方面,实在没什么能帮忙的,你再问问别人吧。”
料想岳静琴应该很尴尬,贺柊没心情管她有什么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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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其实有两节大课,一节专业课一节公共课。贺柊一声不吭地翘了,午饭也没吃,睡了一整个中午加下午。
醒来居然也没感觉到饿。打开手机一看,好多同学发来的消息,问她怎么还没来上课,要点名了。
贺柊更烦躁了:她好好去上课的时候没点过几次,偏偏挑她逃课的时候点。
先把同学发的消息一条条回了,然后给严椋发消息:现在能去你家吗?
他过了几分钟才回:可以,不过我现在不在家。密码1115。
在严椋家门口输入门锁密码时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是不是他生日”的念头,但也就一瞬。这次一推门进去就看见离门厅不远处,长毛崽冬冬警惕却优雅地迈着猫步慢慢地踱来踱去,鸡毛掸子一样的大尾巴竖在身后。
辨认出来人,冬冬的警惕很快收下去,懒洋洋地就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轻盈几步跃上沙发跑远了。
贺柊在严椋家待了好大一会儿,严椋还没回来。她独自在他家沙发上坐着,并没有感觉到像平时来这里那样,一种烦躁被平息后那种平静的愉悦感。反而无论静坐还是玩手机玩游戏,都有一种由内而外不断膨胀、外溢的消极情绪。
用力拧了拧眉心。她打算走了。去“Mushroom”喝点酒,或者干点别的放松一下。
站起来四周望了一下,没看见冬冬。
冬冬这会儿不怎么粘人,刚刚一直窝在猫爬架上面睡觉,睡醒了就又不知所踪。
贺柊刚准备取自己的外套,站在门厅,接到了严椋的电话。说晚上有个应酬,可能回来得晚一点。让她要是饿了记得自己先点外卖。
听到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冽、平静,她一瞬间得到了治愈——这么说确实有点夸张,但具体是怎么样她也不明白,总之相处起来很舒服,当然如果黏在一起更舒服。
如果可以用味道来形容声音,那么夜店里嘈杂狂乱的乐声人声,是那种既刺激有存在感,又带着迷香的香水味;严椋的声音,像是人身上自带的干净好闻的洗衣液香味,又像是点了淡淡熏香的室内。不见得是最招人爱的,但正巧戳到她的偏好。
她又坐回沙发上,问他:“冬冬呢?需要给它准备吃的吗?”
严椋顿了一下,她听得到他一声笑:“不用管它。它聪明得很,饿了知道自己找吃的。”
“哦。那我比较笨?”
听声音他还是在笑。贺柊不自觉想象到他笑起来的样子,嘴角上扬的弧度,眼神里的笑意。心里有点发痒。
“那倒不是。”那边有点吵,他换了个安静点的地方,反衬得嗓音的质感更清晰。他好认真地回答她的玩笑话:“只是你比它让人担心。我怕你怕麻烦就选择不吃饭。”
“那你给我带点吃的回来吧。我现在还不饿。”
“真不饿?现在才……我估计得……”贺柊眼前立刻浮现出他低头看表的神态。
“不饿。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吃。”
“等我回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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