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闭着嘴。他身上的刀伤如火焰灼烧般痛苦,他心里也彷佛有股火焰。
他一定要尽力控制自己。
可是她也像是已下定决心,绝不放过他,忽然用一只手拉住他的腿,另一只手掀起衣衫的下摆。
她低声呻吟,腰肢扭动。她已潮湿。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她头发,将她的人揪了出去。
肥胖粗壮的手上,戴满了各式各样的戒指。
韩奶走进来时就已醉了,但是手里还提着酒。”那条小母狗天生是个。”
她用醉眼看着阿玄:“她喜欢男人揍她,揍得越重,她越高舆。”
阿玄闭上了眼睛。他忽然发现这个半老肥胖女人,眼睛里也带着小丽同样的欲望。他不忍再看。”来,喝一杯,我知道酒虫一定已经在你咽喉里发痒。”
她吃吃的笑着,把酒瓶塞进他的嘴。”今天你替我做了件好事,我要好好的犒赏犒赏你。”
阿玄没有动,没有反应。
韩奶娥起眉:“难道你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阿玄道:“我是的。”
等到阿玄睁开眼时,韩奶已走了,临走时还在床头留下锭银子。”这是你应该嫌的,不管谁挨了七八刀,都不能白挨。”
她毕竟已不再是个小姑娘。”刚才的事,我知道你一定会忘记。”
阿玄听到她的脚步声走出门,就开始呕吐。这种事他忘不了。
等到呕吐停止,他就走出去,将银子留在哑巴的饭锅里,迎着冷风,走出了韩家巷,他知道自己已不能再留下去。
凌晨。
茶馆里已挤满了人,各式各样的人,在等待着各式各样的工作。
阿玄用两只手捧着碗热茶在喝。
一这里有汤包和油炸儿,他很饿,可是他只能喝茶。他只有二十三个铜钱,他希望有份工作可做。
他想活下去。
近来他才知道,一个人要活着并不是件容易事。谋生的艰苦,更
不是他以前所能想像得到的,一个人要出卖自己诚贾和劳力,也得要有路子。
而他没有路子。泥水匠有自己的一帮人,木匠有自己的一帮人,甚至连挑夫苦力都有自己的一帮人,不是他们自己帮里的人,休想找到工作。
他饿了两天。第三天他已连七枚铜板的茶钱都没有了,只能站在茶馆外喝风。
他已经快倒下去时,忽然有个人来拍他的肩,问他:“挑粪你干不干?”
五分钱一天。”阿玄看着这个人,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因为他的喉咙已被塞住。
他只能点头,不停的点头。直到很久很久之後,他才能说出他此时此刻心里的感激。
那是真心的感激。因为这个人给的,并不仅是一份挑粪的差使,而是一个生存的机会。他总算已能活下去。
一这个人叫郝宗奎。
郝宗奎真是个罗曼人。
他高大。强壮、丑陋。结买,笑的时候就露出满口白牙。他的左耳垂得很长,上面还有戴过耳环的痕迹。
他一直在注意着阿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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