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待满一个星期以后顾洛辰就回了家,而且也回到了公司正常地处理工作,虽然有些费力,但他还是想多赚一些钱留给爸妈。
转眼又过去了三个星期,到了他接受第二次化疗的时间,这一次还是由江漫亲自接他去的医院。
时隔一个月药物的副作用已经显现了出来,他的身子明显弱了很多,人也瘦了些。
晚上不到九点,他正准备照例赶江漫回家,却突然腹痛难忍,江漫赶紧叫来医生给他喂下了止痛药,这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看着他蜷缩在床上那痛苦的样子,江漫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于是上前握起了他的手,轻轻为他顺着背,试图帮他缓解一些痛苦。
过了没多久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而江漫就睡在了一旁的陪护床上。
到了半夜的时候,正在熟睡的她就听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就传来了杯子掉落在地上被摔碎的声音。
打开灯一看,只见顾洛辰面色十分痛苦地捂着腹部,呼吸也很急促,刚才他应该是想摁呼叫铃,但是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水杯。
见此情形,江漫赶紧起身替他摁响了呼叫铃,然后来到他的身边,握着他的手安抚道:“医生马上就过来了!”
当值班医生和护士急匆匆赶到以后,却发现还差一个小时才可以再次服用止痛药,否则会容易产生耐药性。
江漫也只好陪着他一起等时间,一直紧紧握着他的手,为他按摩头部和背部来缓解一些痛苦。
这短短的一个小时却让他们两个人都感觉异常的难熬,终于等到给顾洛辰吃下止痛药,他的痛苦才慢慢得到了缓解,疼到满头大汗的他才终于沉沉睡去。
经过这样一番折腾,江漫突然没有了什么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躺了很久才入睡。
第二天上午,封锦川刚刚开完早会就抽时间来到了医院,他到的时候江漫还在睡觉。
顾洛辰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这一晚上又叫医生又叫护士的,漫漫也被折腾得没怎么睡。”
虽然只是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但已经能够让封锦川想象到昨天晚上的顾洛辰有多难过。
他正要开口说些问候顾洛辰的话,就听见他对自己发出了邀请:“封总有时间一起到楼下走走吗?”
想着顾洛辰应该是有话想跟自己说,而在病房里面说又会吵醒江漫,于是封锦川就应了下来:“嗯。”
来到楼下的小花园,顾洛辰就在长椅上坐了下来,轻轻开口道:“漫漫和我说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他顿了顿,继续道,“你知道她当初为什么会想要逃离你,甚至不惜跑去德国掉入了明南洲设下的圈套里面吗?”
封锦川在长椅另一边坐了下来,淡淡答道:“她总说我喜欢威胁她,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可之前我也努力尝试过让她重新爱上我,心甘情愿回到我的身边,但每次都适得其反,我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后来就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把她绑在我的身边。”
听了这话,顾洛辰不禁侧目望向他,颇为无奈地说道:“爱情不是你所熟悉的商战,不是你赢我输的博弈,你那些惯用的强势手段在感情里面也不适用,它或许有效,但一定只是暂时的。其实我能看得出来,自从你出现在漫漫的生命里,她心里的人就只有你,包括你们分手以后的那一年多。怪只怪你的方式不对——你过于强烈的占有欲把她逼得太紧,让她感觉喘不过气,所以即便她再爱你也只能想办法逃离你,去追寻每个正常人应该拥有的自由。”
“可是,如果我连把她留在身边都做不到,又怎么敢相信她可以爱上我呢?”
顾洛辰却轻笑着摇了摇头:“爱一个人不是要把她禁锢在身边,让她的世界里面只能有你,而是要敢于放手给她相对的自由,让她在看遍这个世界的繁华之后,依然愿意坚定不移地选择你。”
他这番话不禁让封锦川那尚未成熟的感情观受到了强烈的冲击,犹如醍醐灌顶一般。
“我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你会是她年少时期唯一喜欢过并且念念不忘的人了。”
顾洛辰突然看着他轻轻一笑,玩笑般地回道:“我也明白现在的她为什么会爱上你了——你之前明明那么爱吃醋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可以支持她来照顾我,你为了学着尊重她的意愿,也做出了很大的改变。”
封锦川没有再接话,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下来。
过了大约一分钟,顾洛辰突然说道:“等漫漫睡醒之后你就带她回家吧,她在这里也休息不好,太累了。”
封锦川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她可不一定会听我的。其实看着她这样尽心尽力地陪在你身边照顾你,为你担心为你难过,我倒有些羡慕你。”
听了这话,顾洛辰不禁心觉好笑:“你羡慕我什么呀,羡慕我命不久矣,每天痛得死去活来吗?就算漫漫陪在我的身边,那也只是出于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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