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戈骑马南行,直奔南篱门去,淝水在建康之南,谢安若要回建康,必是要走南篱门进来的。
这会儿正是午前,此去南篱门,一路上行人颇多,桃戈骑马跑得迅,马蹄怕是免不了要踢到人,她却也顾不得多少。
只得连连呼喊道:“让开!让开!”
彼时司马曜与司马道子的马车正好走在半路上,司马曜忽听闻马车外有人如此呼喊,只觉得这声音像极了桃戈的,便上前掀开帘子朝前方望去,只见一只水红色的身影疾驰而去,马骑得太快,他便也看不清那是谁,只是隐隐之间,觉得甚是眼熟,他呢喃:“前面那是何人?”
周禄坐在马车前沿,也朝前看了一眼,随后斟酌道:“奴婢瞧着,像是萧美人。”
司马曜皱了皱眉,若那真的是桃戈,她该不是知道桓子野已战死,便匆忙赶去看他?
司马道子坐在马车里头,原本一颗心早已不在身上,而今听闻周禄提及桃戈,亦是猛的被拉回思绪,若那真的是素素,她何故出宫,又是何故往南篱门去……
桃戈赶到南篱门之时,谢安正领着北府兵余下的几万人等候在南篱门之外。
谢安站在最前头,身后齐齐排列的是桓氏子弟,诸如桓冲、桓嗣、桓谦、桓修、桓崇、桓弘、桓羡、桓怡八父子,及桓氏其余诸子弟,桓氏子弟身后是一只担架,担架有四人抬着,其上盖着一块白布,应当就是桓伊的尸体。
桃戈在南篱门之下望见,迅跨下马,疾步过去。
直奔那担架跑去,众人见她这般,皆有些狐疑,唯独桓修知道她的来意,她与堂哥交情匪浅,堂哥战死,她必定是要来的。
桃戈站在那担架前,伸手去颤颤巍巍掀开其上盖着的白布,只见一张俊美的脸,只是这张脸上却又丝毫没有血色。
望见他这张脸,她当即是泪崩,抬手轻抚他冰冷的脸,泣不成声的唤:“桓伊……桓伊……”
“你怎么了……你怎么躺在冰天雪地里睡着了,你快醒醒,快醒醒啊,你会冻出病的……”
“桓伊……我是桃戈,我来看你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桃戈啊……桓伊,你是不是还记恨我,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所以你一直装睡……那我走,我走好不好,桓伊……”她忽然连连推攘着他,语气亦是从方才的哀求变得强硬了几分,“桓伊,你醒醒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说过这辈子要一直养着我的,你不能反悔!你不能反悔……”
说至此,她已不再推攘他,语气亦是软了几分,又像是哀求一般。
她伏着身子,两手忽然抓起桓伊的手,握在手里头,望着他苍白的脸,哽咽道:“你的手好冷,我替你捂热,捂热了你便醒了,你一定是冻得睡着了,一定是……”
说着,便将他的手紧紧贴在脸颊上,继续道:“我替你捂热了,你一定要睁开眼睛看看我,哪怕是一眼,我也心满意足了,从今以后,我一定乖乖听你的话,再也不不气你,只要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就一眼……”
“就一眼,好不好……”
众将士见她如此,闻她所言,竟无人上前来将她拉走,皆静静的望着,只是心已揪得一阵一阵的疼。
桓修望着她,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可眼眶亦是泛红,他走至她身侧,自怀中取出一支步摇来,及一封书信,这步摇是桓伊初见桃戈时的见面礼,当初闹了别扭,桃戈吩咐春儿将步摇送去妙音坊还给了桓伊。
桓修握在那支步摇,道:“这是堂哥临死前交给我的,他让我务必要交给你,还有一封信。”
桃戈哭得及狼狈,满面泪痕流了又风干,风干了又流,一头青丝略显凌乱,也不知是因寒风刺骨,还是哭得太久,脸蛋通红,几根头和着眼泪粘在脸颊上,令人无比心疼。
她微微侧身,接过步摇和书信,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沾湿了信封,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清信封上几个大字,桃戈亲启。
她颤抖着手,拆开书信,信纸摆在眼前,只能模糊的看清纸上有几个大字,却看不清这是什么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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