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南安郡。
一群衣着华贵的女子骑着骏马,停在一处破败神庙之前,地面血迹斑斑,风一吹,不仅有端午节前的爆竹味,还有生肉腐败变质的臭气。
为首的女子穿得最为贵气,一派雍容,手中转着一把翡翠折扇。
“行远,之前我听嬷嬷说,你小时候喜欢去瓦子听说书,想必你对才子佳人的话本也不陌生,你猜一猜,我现在进这破庙,能遇到什么?”
这女人三十出头,鹅蛋脸,看着和蔼可亲,语气虽是开玩笑,但是她浑身散发着可靠。
苏三参军,决意跟顺天侯一刀两断,特意将名字改作陈行远,凭着她一身卓绝武艺,得了顶头上司令的重用。
接连几次剿匪立下大功,陈行远从将军帐边的小士兵,一跃成为校尉。
“大概,是富家千金外出踏青,身边跟着一个爱多事的红娘,机缘巧合下,捡到一个不知来历的野男人,几个照面下来,千金跟野男人私定终身,生死相随的故事。”
陈行远残废的那只手,经过医治,能够拿一些轻物,但是她现在还是改用了右手剑。
令狐兰柯抬着扇子,去遮挡斜阳,“不过说起来,话本故事里,那些捡到野男人的千金都没有好下场,不是被灭了全族,就是自己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不仅是捡到野男人倒霉,公主郡主捡到精怪,被吸干全身血的也不在少数,世上男人想着吸血,公的畜生也不例外,总之躲远些,没有害处。”
陈行远道。
令狐兰柯却是来了兴致,“我知行远你想早日进城,但是这几天你过去剿匪,实在辛苦,不如我打个赌。我去破庙见一见那人,是男的,你请我喝杯浊酒;若是女人,我把我母亲珍藏的玉龙剑送你。”
她笑着看半大的陈行远。因为她不想要结昏,这些年忙着政务,也就没有时间收养孩子。
每次看到自己手底下的小姑娘,她都像个慈祥长辈,处处提点,一有机会就提携这些女娃娃。
陈行远倒是不讨厌这个太守,有一日,她跟着军营中几个年轻的女校尉去南安郡的瓦子听说书,巧合遇见令狐兰柯,一伙人讨论角色跟剧情,有说有笑,比云川那些男臣要好太多。
“一言为定。”
陈行远骑着马,跟在令狐兰柯身后。
“最近私盐贩子庾耀华很是猖獗,等我们腾出剿匪的这只手,看庾耀华跟房石灰斗,她们斗完之后,我们再过去一网打尽。”
令狐兰柯向来爱笑,似乎天底下没有叫她犯难的事,天塌下来,她也只是笑嘻嘻想着应对之策。
陈行远一开始打定主意要来泉州,完全是因为泉州匪患严重,武将在此地最容易获得军功。
“近日,京城那边倒是传来了宁王萧瓷勾结私盐贩子,倒卖军火跟私盐,太守已经做好筹划了?”
陈行远前世的记忆里,泉州之所以能在云国战乱迭起之时,偏安一隅,完全是因为泉州有令狐兰柯,跟令狐家另外两个女太守。
“我下棋喜欢看一子走十步,剩下看天意造化,”令狐兰柯笑眯眯,指着断头佛像前的女人,脸上挂着遗憾,“看来那玉龙剑是行远你的了。”
灰扑扑的神庙,到处都是蜘蛛网,破败如斯,佛像也是残缺的。
一位二十左右的女子浑身是血,周身还有苍蝇环绕,衣着打扮像个渔女。
陈行远走上前,用剑挑开盖住脸颊的长发,“太守,此女并不相识,你确定要将她带回府邸?”
令狐兰柯掏出几枚铜钱,丢在功德箱中,“就当积德行善了,我倒是快不认得这神庙了,小时候还跟着母亲来这求过仕途。”
一行人带着渔女,继续上路,赶在日落之前到了城门口。
令狐兰柯看着远处浓烟滚滚,“那看起来像是我家的房子着火了,都快烧到天上去了。”
令狐兰柯的家,自然指的是泉州刺史的官邸。
如今的泉州刺史是令狐兰柯母亲在世时娶回令狐家的赘婿,姓公孙,入赘之后改姓令狐,全名令狐瑾。
泉州女子大多不愿意外嫁,于是娶赘婿成了泉州一地的风俗,女主外,男主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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