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卫建亭抬头,没等卫良才说话就主动道:“皇上依然昏迷不醒,太医正在为皇上诊治,若是不能及时醒来,恐怕性命有危。”
卫良才走近了些,压低声音询问:“爹,如果皇上这次当真出了事,后面不管是谁登基,我们卫家是不是都会被秋后算账?”
“你还算会动脑子,”卫建亭笑了一声,“最好就是皇上没事,不然……呵……”
卫良才皱眉:“爹,可这件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石叔与我们卫家吵架,一气之下前往临春府,京城人尽皆知,这次石叔出了事,凭什么怪到我们卫家头上?”
卫建亭看他:“你喊的什么?”
“石叔……石……”卫良才挠了挠头,“爹,我喊习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
“是啊,你连称呼都改不掉,习惯了那个称呼,别人也早已习惯石雄与我们卫家的关系,”说到这里的时候,卫建亭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临春府那里究竟有什么,竟然让石雄这样的人都能叛变?”
卫良才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
他倒是想跟卫建亭说神灵镇的事,但一来父子俩脾性不同,卫建亭比他更看重朝廷、看重皇室,二来他手里毫无证据,也不可能带着卫建亭去神灵镇,根本不可能如何证明神灵镇真的有神灵镇,说了反而不容易收场。
甚至以卫建亭的性格,他或许会直接带着大军压境。
卫良才的私心,还是希望神灵镇能一直安稳平静。
卫建亭没有注意到卫良才的欲言又止,见卫良才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他身上看了他许久。
卫良才的背在卫建亭的注视下越挺越直。
卫建亭深吸一口气,眼神沉重:“你的岁数也不小了,以往爹总以为你的年纪还小,从来都没有真正信任你,但以后卫家的重担终究要落在你身上。”
“爹……”卫良才直觉卫建亭的语气不太对。
“石雄叛了……”卫建亭说了一句,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转头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下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推到卫良才面前,“这些是爹这些年写下的心血,不知道你以后能不能用到,但如今交到你手里,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卫良才怔了一下,低头看着盒子,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放着一叠书。
他拿了一本书出来,打开就看到了他爹的字,以及书籍里写着的一些内容,都是有关打仗的经验,以及卫建亭这些年的一些军事体验。
这样的东西,在这时候拿出来,其中寓意可想而知。
卫良才又把书放回去,啪地把盒子合上,推回给卫建亭,干笑道:“爹,我年纪还小,这些东西暂时还用不着,不用交给我吧,等以后我想看了,再来找爹要。”
卫建亭又把盒子推到卫良才面前,手轻轻在盒子上按了按:“收好,这些东西迟早都要给你,早晚都一样,你要是再推回来,就当没我这个爹吧。”
“爹……”卫良才无奈出声,“您怎么又拿这样的话威胁我啊?”
卫建亭笑了:“威胁的话,只要有用即可,你先收好,爹还有别的事吩咐你。”
卫良才见卫建亭露出严肃的表情,立即把桌上的东西拿起来放在怀里,然后认真看着卫建亭,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书房里只有父子二人,往常的时候,两人相处不是打骂就是互怼,很少能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起。
卫建亭上下仔细打量着卫良才,赫然发现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注意过自己的儿子了,这会儿注视才发现原来儿子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已经可以承担一些他这个年纪应该承担的责任。
卫良才神情也一直保持着认真和严肃,任由卫建亭看他。
好一会儿之后,卫建亭才开口:“你对这次的事怎么看?”
卫良才愣住,直直地看着卫建亭。
“你说吧,说什么都可以,”卫建亭坐下,身体微微放松,抬头看着卫良才,“也考考你这些年学的如何。”
卫良才想了想,选择实话实说:“爹,不管这次皇上能不能醒来,卫家与这件事恐怕都脱不开干系。”
“嗯,然后呢?”卫建亭继续问道,第一次让卫良才说意见,而他选择坐在旁边静静地听,这次他已经做好准备,不管卫良才说的怎么样,他都绝不会打断。
卫良才也正打算跟卫建亭说这件事,正好借这个机会跟卫建亭好好聊一聊。
“爹,石叔与卫家争吵并分道扬镳一事,整个京城都知晓,但当年石叔是爹你一手带出来的,如今石叔叛变,哪怕他与卫家明面上早就没有关系,可自古以来,一直都有连带责任,这样的事,卫家无论如何都不能安然脱身。”
卫良才说完,下意识看向卫建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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