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起与祁恬相顾怔然,齐声道:“他二人如何驾驶得筝船来到了此地?莫非外面的无道怪风已然停歇了么?”黄松与青衣忙得不亦乐乎,看地上僵尸或蹲或伏、或匿或逃,大声叫道:“此刻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执弓状元与杨起蓦然惊觉,应答一声,方要祭出各自法宝,却看筝船后面又闪出二人,一个槌鼓放雷,轰将得浊物惶然无措,一个却是掏出芭蕉大扇,喝道:“休要着急,一扇便能清平干净。”
杨起惊道:“这鼓贤士和七郎神如何也到得此处?怪哉,怪哉。”那七朗神双手执扇,用力挥舞,便看平地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之间,绿雾尽皆清洗消匿。那筝船上空却是朗朗清明,雅云红日,果真是无道已去、怪风不再。
地上僵尸平白间受得阳光照射,慌忙掩目遮挡,却不防足下流波振荡,不能把持,尽皆如那风中落叶、灰烬飘尘一般,一时竟然被吹刮得干干净净,瞬息消没了踪迹。
祁恬拍掌称好,看筝船缓缓落下,急忙迎将过去,笑道:“不想今日连黄牙稚童与贪财管家也能前来助阵,实在是教人匪夷所思。”
黄松有些尴尬,讪讪道:“我们虽然不能近战肉搏,但躲在空中扔些雄黄石块,那还是轻易得紧的。”祁恬笑而不言,看七郎神面生,受杨起引见,躬身施礼称谢。
七郎神摇手道:“我与黑炭头奉闻大人之命,要将这千里送风扇还给兮地谷的铁扇仙子,天上驾云之时,却真巧与筝船相遇。我们看他二人惊惶,问明缘由,索性也来助上一臂之力,也免得他日僵尸入城,反教荣祥郡的无数居民受害。”
一瞥手中的芭蕉大扇,笑道:“不过这许多的僵尸也颇是难缠,若是没有此等宝物,我与黑炭头也是束手无策,只好在船上一道,往下扔砸东西了。”
巨黑鬼大眼一瞪,甚是不服,道:“你手足无措倒也罢了,如何还要将我扯上?我这大雷威力无比,应付那僵尸正是绰绰有余的。”
七郎神哈哈大笑,道:“不错,你在船内向外释雷,便是再失了准头,只怕也不会误中无辜的。”众人闻言,想起当日被它莫名一击,不禁莞尔。巨黑鬼虽然难堪,但它本是皮糙肉厚的憨直之人,自我嘲弄一番,却也无妨。
黄松道:“那些女子回到城中之后,官兵也不再与我们为难,却口口声声咬定我们是不祥无吉之人,非要驱逐出郡门不可。其时无道大风已然停歇安复,我们索性上得筝船过来救援。”
青衣道:“他们不过是有心私吞衙门的花红赏金罢了,又恐我们努力相争,是以千方百计轰赶。”黄松叹道:“那赏金本有两笔,一笔是救得女孩儿的三百两银子,此刻想必都被官兵拿去挥霍了。尚有一笔是捉妖悬金,此刻还在榜上,无人能够取得。”
偷眼瞥看执弓状元,四目对视,不觉忐忑不安,便又侧头转身,一味顾左右而言他。执弓状元微微一愕,哼道:“想要用我去换什么赏钱么?委实是可叹之极、好笑无比,天下谁又能随意缚我?”拨弹手中长弓,看黄松神色顿失,又道:“不过今日除去了僵尸王与它一帮尸子尸孙的多世宿怨,我心中也是开心得很,便不与无知狂妄之人斤斤计较了。”
杨起陪笑道:“一时戏言,玩笑而已,且莫挂怀才是。”朝黄松使将一个眼色,心中默默念道:“莫说捉不到它,你便是侥幸将这大妖擒获,只怕依旧得不到一铢一锂的赏钱,终究还是被官兵、捕快侵吞私分的。”
那七郎神与巨黑鬼便要告辞离去,听杨起四人挽留,连连摇头,道:“速速还了这芭蕉扇子,也好早日回到雷部缴令。”
祁恬道:“既然不曾有得什么紧要的事务,晚上一些时刻又有何妨?”
巨黑鬼不以为然,道:“你有所不知,过得几日,天下群妖又要在庐山召开什么天下名妖大会,评选妖中的才俊、怪中的豪杰。其中有几个却是大旱干涸之妖,是以我们雷部众神都要早作准备,时机一到,就要降雨施露,确保东南一方风调雨顺、农水无虞。”
此言一出,便看执弓状元眼睛一亮,急切问道:“庐山之上又要召开名妖大会么?”杨起与祁恬相视而笑,忖道:“它极其嗜好功名,这等机会如何肯白白错过?”
巨黑鬼道:“也不尽然,虽说是天下名妖大会,其实我看也就是东南部诸山洞府、各河水宫的妖怪罢了,还有许多的有名妖怪是不曾来得的。”言罢,不敢耽搁,辞了众人,便与七郎神腾云而去。
执弓状元颇为欢喜,笑道:“好极,好极,先去当了这东南群妖的小状元,然后再打败西南、西北、东北、西北各地的分状元,岂非就是名扬三界的大状元?”
祁恬笑道:“不错,你这执弓状元的名号是自封的,当不得数。若是成了群妖的状元,才是真正的妖中名流。”
执弓状元哈哈大笑,道:“托你吉言,他日必定能够衣锦还乡、无限风光。也罢,时不我待,此刻便去庐山转他一转,也比在这瓷器山中苦守滞留得好。说不定日后再回到名妖府时,我的雄伟肖像早已镌刻壁上,流芳百世又有何难?”将那白玉印章、破损虎衔、半黄玉笏悉数解下,给杨起、祁恬、青衣每人一件,因犹自恼怒黄松先前的言语,却偏偏故意漏下他来。
大声道:“以后怕是相见无期,这些名产便先一步送于你们,日后得了我的名声,你们拿出炫耀,也是无上光彩的。”招来一片千层云裹,扶正了身子,大摇大摆而去。杨起一众俱是哭笑不得,唯唯诺诺,待看他走得远了,又好生劝慰黄松一番,四人上得筝船,扯帆西去。
这一日,正遇上一阵风息逆行阻碍,众人慌忙将白帆卸下,操起拨风大桨,又借着筝船本身牵引之力,努力往前划去。杨起初时还能吆喝着几个号子,鼓舞宣扬,能够苦中作乐,但渐渐便有些气力不济。
眼看着船身隐约要往后退去,不觉叫道:“上次修理之后,还未曾试过这筝船陆地行走的本领。此刻空中难行,何不寻着一处小道另辟蹊径?”言罢,起身便去寻那转换的机括。
祁恬三人也是大汗淋漓,狼狈不堪,齐声道:“有理,空中走不得,咱们便陆上跑,陆上若是也走不得,不妨就水面游。”各司其责,将筝船降于地上,支起四个轮子,颤悠悠奔跑起来。虽是有些颠簸崎岖,倒也平稳,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处山谷隘口,见谷口立有一块石碑,只是那碑上的文字极其古怪,杨起竟然无一识得。
青衣道:“这文字唤做神农姚文,脱胎于草药树木的纹理脉络,世上甚少有人能够辨认。”祁恬哦道:“你既然看出了它的来历,想必也能够读出来吧?”青衣道:“我不过识得几个文字罢了,不能通全。只是石碑的文字颇为简单,书将的分明就是‘才情谷’三字。”
杨起喜道:“鬼太子说道,能够破译地图的书生便是住在那才情谷中,莫非误打误撞,偏偏凑巧来到了此地?”看黄松驱动筝船便要进去,心念一动,暗道:“如果有求于谷中之人,驾车入谷未免有些唐突,虽然心存恭敬,也怕被人以为大大的不敬。”招呼众人下船步行。
青衣翻爬之时,被轮轴磕上,顿时青紫了一块。他不言不语,却被祁恬看得清晰,叹道:“长久只在空中飞行,冷落了四个圆轮,它们竟然也有了脾性,寻着机会便要报复一番了。”替青衣挽起裤腿,倒上一些疗伤圣袋的清水,即刻痊愈无恙。
四人进得谷内,细细观看,见两旁皆是明山秀水,有泼墨豪撒之风,鸟鸣鱼跃,尽是江南翠雅之意,各处的景色极是精致美丽,不由啧啧称赞,心情也是大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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