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灯抱在女子怀中,发出柔美绚烂的光彩,倒映在她一双杏眸中,比漫天星河还要来得璀璨。她斗篷上的银蝶也被光渲染,银丝溢彩,好似振翅欲飞。
灯美,人更美。
景溯看着她唇边漾起的一抹浅笑,心头动了动,之前积聚的不虞瞬间烟消云散。
他目光下移,落在她手里的灯,这些天除了寻常要处理的公务,全部心思便扑在这上面,画稿几经易改,灯饰几经更换,这才到了如今令他满意的地步……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跟柳凝说的。
若是搁到从前,他自是瞧不起这些灯啊花啊,就算偶有欣赏,也断不可能花这么多工夫自己动手——他若是想要什么,挥挥手便有人自觉地送上来,又何必自己劳费那些个心神?
但不知为何,今年却还是动手做了,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三日三夜,对着那琉璃灯座精雕细琢,然后趁着这下元宫宴带过来,想给她个惊喜,结果却正巧看到她与顾曦言谈甚欢的背影。
虽然景溯知道他们之间没什么,可还是忍不住心中烦闷。
柳凝见他眸色沉了沉,想必是又想起了先前之事,抱着灯盏叹了口气:“我跟那位顾大人,真的没什么……你别再想了。”
她语气温柔,眼神清亮,主动出言安抚,景溯自然不好再追究下去。
可想起她能和别的男人那样毫不避讳地往来,心头还是有气,末了俯下身,偏头凑近她颈间,在雪白细腻的肌肤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这次就先放过你。”他松开口,目光幽沉,“小惩大诫,下次不准再这样了,否则……”
他又开始威胁她,但语气里的胁迫感也没那么重,刚刚那一咬,除了不忿,更多倒像是情人间肆无忌惮的亲热缱绻。
柳凝捂住脖颈,微微皱眉。
他好像总喜欢咬这里,简直就是话本子里以人血为食的妖怪……也不知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天上一轮寒月,夜色更深,琉璃灯里的火光微微跳动,她出来已经耽搁了好一会儿,若是卫临修见她迟迟未归,恐怕是要从宫宴出来寻她了。
柳凝便又花了些工夫,将景溯哄好,然后道了别。
幸好是在宫里,景溯也有所忌惮,没有强求与她一道回去。柳凝原路返回,脚下的小径被荒草树枝深掩,好在怀里抱着灯笼,不至于看不清回去的路。
怀里的灯火比寻常灯色暗些,却也多了几分剔透晶莹之感,随着她的步履,下面的流苏微微晃动,灯笼上的图案也都映在了树丛上成了影,颇有一番趣味。
柳凝指尖勾着灯底的冰丝流苏,慢悠悠地把玩。
这灯盏的确很得她心意,美丽的东西谁不喜欢?更何况,自打家中逢祸后,她好像便再未收到过如此用心的礼物了。
贵重的也不是没有,只是难得有人会耗时耗力、亲手做这样的东西给她。
这灯盏的来历,自然要好生编个借口,在卫临修面前糊弄过去……虽说卫穆已经知道了她与景溯的事,但卫临修目前既不知情,也就没必要横生枝节,让他再搅和进来。
他不比卫穆老奸巨猾,凡事都以卫府利益为先,又对她有一份感情在……若是被卫临修发现,很难说他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之事。
柳凝缓缓在林间小径上往前,正编着借口,落在前方的灯光里,却突兀地横插入一段人影。
模样熟悉,她抬起头,看到卫临修背靠着一边的树干,正盯着她瞧。
他的出现令柳凝意外,双唇微启:“夫君……”
夫君怎么会到这儿来?
她本想这样问,但目光触及到卫临修的眼底,便像是被人忽然掐住了嗓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双眼睛里从来都是温和柔软的情绪,此时却是一片幽幽沉沉的颜色,里面混杂着各式各样的情绪:呆滞、惊愕、痛苦、悲哀……
柳凝很难想象,有这么多的情绪,会同时在一个人的眼中出现。
但卫临修就是这么一副样子,像是被人抽去了魂魄,沉默地望了柳凝半晌,才开口。
“他走了?”他平静地说,“……你们不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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