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丰等曹幹坐下了,才接着说,挂着忧色,说道:“阿幹,这若是真有大队郡兵要再来打咱们,而高从事昏迷未醒的话,咱们咋办?”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说高从事对你说,想要带着咱们另投琅琊或者东海,我琢磨着,是不是今儿个到高从事屋里说事的时候,我把这件事给大家伙提提?看看大家伙都是啥意见?如果都同意,那要不咱干脆这两天就离了董三老这儿?这样,就算真的有大队郡兵来打,跟咱也没关系了。”
这一点,曹幹昨晚就想过了。
他说道:“阿兄,你要想和大家伙说说,这当然可以,但以我之见,就算说了,只怕也没用。”
“为啥?”
曹幹便把他昨晚的考虑结果告诉曹丰,说道:“阿兄,一则,高从事没醒,咱们谁说话都不算数,做不了这个主;再一个,琅琊也好,东海也好,只有高从事在那边有朋友,剩下的咱们,都没朋友,也就是说,高从事醒不过来,咱们去那边就和去河北一样,也是人生地疏,此前我说去河北,没人肯去,那现在也一样,我估摸着,也没人会肯去琅琊、东海。”
曹丰沉吟说道:“你说的是。”锁着眉,一张脸尽是深忧,搓手说道,“阿幹,那你说,咱可咋办?高从事要是一直不醒?……郡兵可是说不定转眼就来啊!咱们总不能就在这儿干耗着,等郡兵来?那要打起来,董丹一撺掇董三老,咱们这伙人恐怕可都得死在这儿了!”
曹幹正好借此话题,把他底下想说的话道出,他说道:“阿兄,我想了有一阵儿了,你看那日,刘从事带着她的人打郡兵,为何能够打赢?”
曹丰说道:“那自是因为刘从事敢战,她的部曲也能打。”
曹幹说道:“不错,可刘从事的部曲为何能打?为何咱的人就没他们能打?”
曹丰挠了挠额头,说道:“刘从事的人都是……,阿幹,你想说啥?”
曹幹说道:“阿兄,这是因为刘从事的人每天都在操练!”将他去找刘小虎时,所见到的刘小虎的人在村中校场操练的场景,细细地给曹丰说了一遍,说完后,说道,“阿兄,不管是高从事醒不过来,郡兵主力可能要来打咱们,还是高从事醒了过来,咱们另投别地,咱们既然起了事,这仗,从今往后就少打不了。我这阵子在想的就是,阿兄,咱们是不是学学刘从事,也像她那样,把咱们的人聚集起来,每天操练操练?”
曹丰说道:“操练当然好,可是阿幹,操练啥?咱们可没一个懂排兵布阵的!就连矛、刀该咋用,都是半通不通的,——早年服役时,我是学了点,可学的本不好,又早忘得差不多了!即使想操练,咱也不知道该咋操练啊!总不能咱再去求刘从事来教咱们吧?刘从事人是和善,可她身为一部之主,忙得很,又咋会顾得上咱们这点事?”
曹幹说道:“请刘从事来教,她大约不会来,但若是请刘从事派她部中一个懂得战阵的人来教咱们呢?阿兄,这总能行的吧?”
曹丰想了想,说道:“若只是请刘从事派个人来教咱们的话,咱给备份厚礼,倒也许还能行。”
经过请刘小虎帮忙买牛、昨晚参加董次仲召集的议事会时请刘小虎帮忙说话和昨晚去向刘小虎禀报发现小股郡兵这几件事后,曹丰此前与刘小虎虽没有单独的接触,现在对刘小虎却是有了个初步的印象。
他觉得刘小虎不像董次仲等,并没有高高在上的那种傲慢,言谈举止俱是相当的爽快、豪迈,因此他认可了曹幹的判断,也认为如果只是请刘小虎派个人来教的话,刘小虎是会同意的。
曹幹说道:“刘从事应是能够答应,但是阿兄,咱们也不能只指望刘从事的人。”
“你这又时啥意思?”
曹幹说道:“阿兄,即便刘从事答应了,可她派的人何时会能来到咱们伙里?这可说不好。故是我以为,咱们得两手一块儿来。”
“咋个两手一块儿来?”
曹幹说道:“便是咱们自己也得开始作些操练方面的事情。”
“什么事情?”
曹幹说道:“阿兄,你服过役,你是知道的,打仗时没有旗鼓,是万万不成的。旗子,我已做了一面;鼓不好找,锣却能找,我想,咱们是不是可以先找个锣,编个号令出来?”
“号令?阿幹,这旗鼓号令,咱们没人懂啊!”
曹幹笑道:“旗鼓号令,都是人编出来的。复杂的,咱们弄不了,简单的还编不成么?”
“你想咋编?”
曹幹说道:“就像我编的旗语一样,在锣上头,咱们现在也总共只设计三个命令,分别是一声锣响、两声锣响、三声锣响,各自代表什么意思,这不就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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