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生的……电光火石之间,阮行止发现自己着了崔氏的道,她看他的眼神一点都不吃惊,有的只是印证真相后的释然以及……发觉自己真心错付后的悲凉。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从谁口中得知?
阮行止只觉脑中纷乱,许多的思绪如同杂草一般堆积起来,让他茫然无措。他不敢去看崔氏的眼睛,心里知道这事对不住她,但,他又何尝不怨怼崔氏的糊涂?
她本可以装作不知,让这个家继续维持和睦的表象,他也依然会扮演好一个忠贞体贴的丈夫,为什么要撕破真相,让所有人都看到三房的笑话,这对他们难道更好吗?
阮行止微微阖目,一瞬间恨不得跟崔氏撕破脸,然而,理智告诉他不应如此,崔氏是他的嫡妻,为他生儿育女,他不止在仕途上需要崔氏的帮助,而且……他对她未尝无情。
于情于理,他都该维持这个家的稳固。
阮行止趋步上前,面对老太太的诘问,面露惭色,“儿子糊涂,昔年外放滁州时曾结识一女,感其照顾,方有数日温存,以致暗结珠胎,然,那女子产下絮儿之后便不治身亡,儿只能匆匆将其掩埋,返回任上,因兹事不雅,儿才未对崔氏透露,不想酿成今日之祸,是儿子的过失。”
阮林絮听见这番避轻就重的言语,不禁咬唇,虽然知道爹爹有他的考量,但,难道他不打算认娘亲了么?娘亲可是等了他整整数十载……
老太太不知内情,听着面色倒是缓和许多,“原来如此,只是你也太小看你媳妇了,不过露水姻缘一场,你媳妇不是那等不分轻重之人,焉会怪罪?”
一面说着,一面看了眼崔氏——自然是为了安崔氏的心,无论那女子身份若何,只要阮行止不认她,崔氏始终是这府中的嫡母,谁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
崔氏面色却是沉沉如水,分辨不出有何情绪。
阮行止松口气,又陪笑道:“娘若是开恩,儿子愿请人将那女子的尸骸带回,葬在阮家坟茔中,也不枉我与她相识一场。”
阮林春瞧他情真意切的模样,若非早就看完全书,还真信了阮林絮不过是个意外。
这是想用一具假骸骨来冒充么?还真以为崔氏那么好骗?
眼看场面趋于平和,阮林春索性再加把猛料,故作天真地问道:“爹,那赵家屯的白氏又是你什么人?先前我在她家中暂住时,常见她望着一把木梳垂泪,跟你卧房中的一模一样,又说什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阮林春刚念完,那父女俩就齐齐射来噬人的目光,阮行止是警告,阮林絮则是惊慌——白锦儿如今是有夫之妇,若被人得知两人仍暗地往来,岂不坐实了淫奔无德之流?月贵妃再怎么开明,也不会让这种亲家败坏她的声誉。
阮林絮原本的计划是待白家平反之后,给赵喜平一笔银子,让他赐白氏休书,到时候再公开爹爹与娘亲的关系,这样,还能成就一出破镜重圆的佳话,然后,由于阮林春的无心之语,一切全乱套了,都乱套了!
阮行止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自己是否曾遗了一把木梳在白氏那里——其实都是阮林春编造的,故意诈他一诈。
但,那么久远的事,谁又记得清呢?面对老太太重又变得凝重的脸色,阮行止自个儿心虚,只能唯唯诺诺的道:“仿佛确有其事,但,儿子昔年仰慕者众多,或者真有一段,我也记不大清了。”
这个倒是不错,阮行止能坐稳侯府爵位,靠的可不单是嫡子名分,他还是那一届的会元和解元,若非相貌太过出挑,御笔钦点为探花,没准连状元都是囊中之物。
这样的风姿,这样的丰仪,难怪崔氏和白锦儿都对其倾心相爱,历经廿年仍不改初衷。
可惜,再帅的男人都免不了中年发福的下场。阮林春望着老爹微微隆起的脾气肚,深感岁月不留情面,更糟糕的是,连阮行止最引以为傲的清名也没有了,沦为一个玩弄无知少女的花心败类——虽然这都是他自找的。
阮行止先编了一个谎话,之后又用另一个谎来圆它,自然漏洞百出,要么,他承认阮林絮的生母依然在世,要么,他默许自己欺骗了包括崔氏在内三个女人的感情——哪一种都对他的名声不利。
阮行止还想分辩,老太太却已断然呵斥道:“出去!还不快离了我这里!”
被老娘训斥,阮行止脸红得像煮熟的虾米,只能灰溜溜地离开,连仍在罚跪的阮林絮也不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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