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说:“既然大家都在,那就留下来讨论一下罢。”
祁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让公孙无知十足的扬眉吐气,登时挺起胸膛,昂首挺胸,还对孟阳抬了抬下巴,示意孟阳自己也是有用之人。
孟阳无奈的揉了揉额角,请公孙无知在席位上坐下来。
天子虽不愿意公孙无知留下来,但总觉得祁律这么说也有自己的道理,毕竟公孙无知是老齐人,最了解齐国的境况,自己这个土生土长的洛师人是比不得的。
众人全都坐下来,孟阳侍奉在公孙无知身后。公孙无知愁眉苦脸的说:“不是我说,君上,您千万不能相信大司徒,谁不知道大司徒是太子党派,昔日里诸儿还是太子的时候,大司徒和他走的最近,如今大司徒突然说扣押住了诸儿,猪都不信!”
大司徒派遣门人来跟祁律告密,自己扣押住了诸儿,请祁律秘密回临淄城即位,用脚想都知道,大司徒真实的用意,怕是想要把祁律引入自己的地盘,好一网打尽,给诸儿解决后顾之忧,只要祁律一死,祁律又没有儿子,诸儿这个前太子,还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公孙无知信誓旦旦的说:“一定是大司徒的诡计,君上,千万不能进城,进城只有死路一条!”
这一点,天子难得有些共鸣,因着公子诸儿把小土狗掳走之事,小土狗也算是打入了敌人内部,偷听到了一些“内幕消息”。正如公孙无知说的,大司徒不可靠。
大司徒给诸儿献计一条,便是假意扣押诸儿,然后偷偷告知祁律,让祁律放松警戒,然后进入临淄城。大司徒是主管人民的官职,想要调动一些兵马不是问题,况且他的门生遍天下,齐国整个朝堂,三分之一都是他的门生,想要调动甚么部门不行?
简单来说,只要祁律进入临淄城,别说是即位了,立刻会变成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天子蹙眉说:“大司徒便是想要引诱太傅入临淄城,毕竟寡人的虎贲军,还有盟军的队伍,不可能全部开进临淄城中。”
就算祁律有天子和会盟大军的支持,但是临淄城乃是齐国的首都,旁的军队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开进齐国的都城呢?天子进入都城可以带一些亲卫,但总归不能太多。
众人都蹙着眉,祁律却笑眯眯的,一点子也不担心的模样,说:“诸位分析的都对,只是……倘或不入临淄城,律又怎么能即位呢?这天底下,哪里有不入国都的国君呢?”
他这么一说,公孙无知登时垮了脸,的确如此,祁律说的太对了,都进不得临淄城,还做甚么齐国国君?
公孙无知愤恨的说:“大司徒便是算准了如此,所以才会肆无忌惮。但是……但是……”
公孙无知揉着额角,苦恼的说:“说句不中听的话,大司徒在临淄城乃是独大,咱们想要越过大司徒,去找旁人开门,几乎是不可行的。而且如今咱们被关在临淄城外面,时日一长,补给不足,也不是法子,需要速战速决才行。”
此战,必须速战速决。
就连公孙无知也知道,他们在城门外,只是搭建了一个营地,时日一长,补给送不过来,到时候难免公子诸儿不会杀一个回马枪,直接开兵出城围剿了他们,那便糟糕了,得不偿失。
祁律摸了摸下巴,说:“无需着急,敢问公孙,这临淄城的城门,都是甚么人在管?”
“城门?”公孙无知想了想,那姿势有点绞尽脑汁,倘或问他临淄城里有甚么好顽的,好逛的,公孙无知立刻全都念叨出来,如数家珍,条条框框都不会出错。
祁律突然提起城门,公孙无知一时无有头绪。
天子见公孙无知那迷茫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唇角泄露出一丝丝“讥讽”,简直是对“假想情敌”最好的嘲笑。
公孙无知尴尬的红了脸,孟阳站在公孙无知身后,似乎早就料到如此,平静的说:“管理城门之人也是大司徒的门下,乃是齐国公族之后,国氏之子,名唤国仲。”
祁律似乎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其实他叫公孙无知留下来,本质是想让孟阳留下来,毕竟孟阳此人,可要比公孙无知靠谱的多了。
公孙无知一听,拍手说:“对对,国仲,我记得他!就是他!”
马后炮一般,公孙无知后知后觉红了脸,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加可靠,立刻挺起胸膛,说:“这个国仲,一板一眼的,乃是大司徒的得意门生,他管理着临淄城的下南门,大家都传国仲将是未来的大司徒,你们想要渗透国仲,是没有希望了。”
距离会盟营地最近的临淄城门,就是下南门,大司徒假意扣押了公子诸儿,怕是就想让祁律走下南门进入临淄城,如此一来,在城门口便会被门生国仲带兵扣押。
孟阳沉吟了一番,又说:“如果绕远,走临淄城的上北门,或许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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