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爵懊恼地一捶打在梯壁上,电梯摇摆了一下又稳住,而容爵的身影却是孑然矗立在电梯间内,想了想,他掏出自己的手机,决定替温暖的手机充值。
等到充值完成,电梯叮地一声刚好抵达顶层,容爵走出电梯,大步迈向前的动作却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倏然僵住。
公寓门口蹲着的人,不是温暖是谁?
她穿着一件单薄的卫衣,一条七分休闲裤,和她平日里着衣风格极不相符,倒有些像是她妹妹那个年纪穿的学生装,她抱膝坐在公寓门口,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睛怔怔地盯着前方的地面。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来,面容显得有些憔悴,又清瘦了些,下巴尖尖的,愈发显大的眼睛在看到他的一刹那闪过慌张,整个人好像陷入了某种困境而走投无路。
似乎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她埋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却是始终不吭一声,他等得失去耐心,开始懊恼她的沉默不语,径直快步走过她身边,视而不见她的存在一般。
刚走过她身边,还没走到门口时,感觉到衣袖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容爵……”
他听到她的声音低低的小小的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声音微微颤抖,似有委屈,似很难过。
她低着头,容爵看不见她的面容,但她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攥着他衣袖的那只手微微发颤,头也始终这样埋着,不难想象她脸上的表情是多么的难看。
只这一秒,容爵的心就软了,她总是有本事将他所有的定力在瞬间击溃,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但他强自冷静,有些负气地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料不到他的口吻那般生疏客气,温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支吾了半天,却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将手攥得更紧。
他抿了抿唇,伸手摁了密码,温暖恍惚看见他摁下的数字键是自己的生日号码,心口蓦地一窒。
他竟然将密码改回她的生日号码?
无法言语心里的那丝情愫,既悸动又心酸,眼里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疯狂涌出,在他抬脚往房间里走的时候,她一把从身后抱住了他。
“别……走……”好半天才终于逸出两个字,却是携着梨花带雨般的哭泣,声音残破得不像话。
她哭的样子像极了小孩子,声音哽咽着,眼泪掉得稀里哗啦,容爵的身子僵矗在原地,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脊背,感觉到衬衫被她的眼泪逐渐浸湿,甚至感觉到她用他的衬衫擦拭鼻子的声音。
他忽然有种苦笑不得的无力感,恼怒和怨气就被她哭泣的声音一点点融化,直至慢慢消弭,然后整个身子渐渐放松下来。
等到她终于哭累了,他才缓缓转过身子来,垂首看着她,深邃的瞳眸里竟然像山间里的雾一样朦胧。
他沙哑着嗓子问道,“我是不是可以以为,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温暖胡乱抹了一把眼泪,好不容易让涨潮般的心绪回落平静,才重重地点头,然后扬起脸看向容爵。
“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我一直试图说服自己说我不适合你,却始终忘记了一件事。”
“是什么?”
温暖凝着容爵的眉眼,心口从未如此的明朗,“每一次看见你和罗素素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我都在说谎,我根本就不觉得你们俩很相配,我根本就不想把你让给她,我根本就不想让你和她一起走。我现在才明白,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没有努力过就放弃,那其实不是伟大的牺牲,而是愚蠢的懦弱。”
说到这里,她眼里的眼泪再次泛滥,仿佛小动物一般伸手紧紧攥住他的胳膊,可怜又蕲艾地问:“容爵,我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会不会太迟?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她像是做错了事,生怕被父母遗弃的小孩子,满脸无助和后悔,眼睫毛颤动得厉害,极其害怕他的回答似地,皱着眉,睁大的瞳眸紧紧盯着他的脸。
见状,容爵心头一暖,突然起了坏心,他并不急着回答她的提问,只是唇角淡淡一勾,然后牵住她的皓腕,转身朝电梯走去。
温暖不意他会有此举动,手被牵动的时候惊呼了一声,“容爵,你不进公寓吗?”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话间,梯门刚好打开,他不由分说牵住温暖的皓腕进了电梯间里。
电梯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车库,容爵将温暖带进车内,替她系好了安全带,很快就发动了引擎,车子以极快的速度飙出车库。
“容爵,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笑着说,心情在转眼间变好。
温暖以为容爵是要带自己去容家老宅,却不料,他竟然直接将车驶去了位于容家老宅以北的湖滨小屋。
车子停在小桥另一头,下了车,温暖看着夜幕下那栋被改造过的湖滨小屋,神色讶然,“这,这是……”
不知是何时,他将原本只有一层楼的湖滨小屋改成了一座独立的两层小洋房,还带着一个可爱的院子,看得出来用心设计过,从远处看过去,一架秋千立在小屋旁边的不远处,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路从桥头通往小屋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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