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仪,原名刘仪。不但是阴司的善赏司,更是刘从道的女儿。”
“刘从道?”阿四惊奇不已,道,“皇陵建成后,意外溺死于湖中的前任工部尚书刘尚书?”
苏幕遮却意外地瞧了她一眼,道,“没想到你也知道此事,不错,他就是规仪的生身父亲。但是他并非溺死,而是死于武帝之手?”
“武帝?”阿四奇怪道,“刘从道他亲自设计督建了皇陵,难道是武帝怕他泄密?可是,他不是武帝一手提拔的寒门子弟吗?再说了,你怎知他并非溺死?”
“刘从道乃是江南人士,真正的水中高手,你觉得他可能轻易溺死于水中吗?再者,这世上,只有一种人最能保守秘密,那就是死人。只有刘从道死了,皇陵的所在才能真正成为绝密。”苏幕遮说到此处冷冷一笑,道,“可惜武帝虽然下手很快,刘从道却也并非一无所知。他暗中私藏了一份图纸,并将整个皇陵的机关排布强行灌输给了自己才九岁的女儿。”
阿四浑身一震,道,“那图纸,就是。。。。。。”
“那图纸几番辗转,最后落到轩辕彻手中。为了掩人耳目,他便巧妙地将你的画像覆了上去。”苏幕遮略有愧色地看了她一眼,转换话题道,“而曾经的千金大小姐刘仪,在其父死后化名规仪,投入到了阴司门下。也是从那一天起,五岁的我便又多了一门必修功课——机关之术。”
“既然规仪熟悉皇陵机关,只需让她领路便可,你又何必亲自研习?”
对于阿四的天真,苏幕遮报以一笑,道,“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将筹码压在别人身上岂是明智之举?更何况,规仪虽是女流之辈,却从小心机深沉。一面委身阴司,一面却牢牢将皇陵秘密握在手中,从来都不肯向任何人泄露分毫。若非看在她母亲的份上,我早已大刑伺候,撬开她的嘴巴了。”
“她的母亲又是谁?”
苏幕遮语气一顿,环顾了下四壁才缓缓道,“她的母亲是何姑,是我娘亲身边的大侍女,最终陪葬在了这皇陵之中。。。。。。”
“啊?”阿四不由得惊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规仪若是一心一意只为我阴司着想,我或许会如她所愿。考虑娶她为妻,或者替她手刃仇敌,可是。。。。。。。”苏幕遮说道此处脸色一寒,阴沉道,“可是她却终究太蠢,不但自作聪明地威胁我,竟然还暗中动我阴司的根基!阴司,乃由我娘亲亲手所建,是我报仇雪恨的一大助力,怎能由她胡作非为?既然她不义,就不要怪我不仁!”
“以爱之名,行伤害之事吗?”阿四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见苏幕遮满脸阴狠,便轻声道,“那,规仪她。。。。。。”
“规仪?应该早就投胎去了吧。”苏幕遮淡淡一笑,道,“娘亲惨死,苏家败落,我更是如丧家之犬,苟且偷生于草野。如今卧薪尝胆,筹备多年,怎能容忍她坏我大事?”
话到此处,阿四又想起他暗道中的那番言论,便道,“苏幕遮,你娘亲,真的是你父。。。。。。哦不对,你娘亲武后,真的是被武帝害死的吗?”
苏幕遮听后不言不语,只勾着唇角冷笑不止。阿四见状微微害怕,略一思忖,道,“那,你要做的大事,是什么,造。。。。。。造反吗?”
苏幕遮总算又将目光落回到阿四脸上。
“造反?”他双眸深沉,如黑潭深渊,似笑非笑道,“我只是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而已。”
那一刻,不知道为何,阿四突然有点害怕。毫无温情的面容,仇恨狂怒的眼神,而那双乌黑冰冷的眸子里,倒映着小小的自己,好似只要一个眨眼,她便会被无尽的恨意埋没。
于是,她试着换个话题,道,“可是,既然规仪熟知皇陵机关排布,你又何必让阴司四处寻找那幅地图。让她带人进去,不是更快更方便么?”
苏幕遮遥遥头,道,“规仪虽能破解机关,却不能入皇陵。因为,据说皇陵的钥匙就在那幅画上。”
“早知道,我应该一开始就把画像给你。如此一来,即便没有规仪帮忙,我们也可以马上进皇陵了!”
阿四自责不已,苏幕遮见状却愈加羞愧。迟疑片刻,他伸手握住阿四的一只手,咬了咬牙道,“阿四,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阿四见苏幕遮忽然神色肃穆,心里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扫了眼空荡荡的四周,咽了口口水道,“什,什么事?”
苏幕遮比她还紧张,胸口砰砰直跳,道,“你先答应我,等我说完后你不能生气。无论我做过什么事,你都要原谅我,好不好?”
话音一落,阿四瞬间就变了脸色,吸了口凉气,怒道,“你。。。。。。你难道已经娶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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