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外的立侍已经抖成了筛子,总感觉皇后娘娘再这样闹下去,他们的脑袋迟早要搬家。
可谁又能管得了皇后?
方才未央宫众人皆跪地恳求皇后娘娘,但娘娘不知哪里来的怒意,还说谁敢撤走她的牌子,就把谁扔去鳄鱼池。
娘娘曾经宽容大度,那眼下的娘娘……她一时一个主意,若非娘娘身子骨娇软,指不定都上梁揭瓦了。
众宫人齐齐跪地,有胆小的已经汗流浃背。
李德海的喉结滚了滚,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身侧的帝王,见帝王侧脸阴沉,晚风拂起帝王锦袍一角,显得莫名萧索。
李德海当初也是跟着萧昱谨一道去西南镇国公府,他自是知道萧昱谨对皇后娘娘是如何看重。
帝王起初身份卑微,处境艰难,他不亚于是卧薪尝胆,年少时期脸上从未有过笑意,可每回穆温烟去找他,少年总能放下身边一切事情,可他终究背负太多,即便见到小粉团子甚是开心,他也不会笑出来,多数时候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穆温烟幼时话多,活泼好动。
他就听着她说话,看着她调皮。
但也只是听着、看着。
幼时的穆温烟和年少的帝王是两个极端,一个冷,一个热。
李德海比谁都清楚,帝王亲自去西南迎娶穆温烟,究竟花费了多少力气,单是朝臣反对,以及苏家的阻力,就让帝王费了不少心神。
可娶回来后,帝王只是供着她,甚至每回看见了皇后,还有些畏手畏脚,当然了,帝王表面仍旧是冷硬无温,旁人看不出什么端倪。
自娘娘失了心智后,帝王常年无温的脸倒是有了些许暖色。
帝王不。重。欲,可这重。情的毛病一直都在。
“皇上息怒,娘娘许是跟您闹着玩呢。”李德海词穷了,总不能说娘娘是在练字吧?
萧昱谨掌中还攥着那只蓝花细颈小瓷瓶,戴着扳指的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发出瓷器碰撞的声响。
李德海提及了重点,“皇上是不是还得给娘娘……上药?”
帝王一个眼神扫了过来,李德海当即闭了嘴。
在众立侍颤颤巍巍的凝视下,帝王终于拂袖转身而去,未央宫外随即瘫软了一大片。
李德海抬步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可突然之间帝王止了步,幸好李德海及时刹住了,“皇、皇上?”
萧昱谨将手中瓷瓶给了李德海。
李德海立刻会意,“奴才这就去办!”转身之前,他又加了一句,“娘娘她会明白皇上一片良苦用心的。”
萧昱谨不听这话还好,闻言不由得胸膛起伏,她几时能明白他了?
“多事!”
丢下一句,萧昱谨回头看了一眼未央宫的方向,不知是什么事又惹怒了他,帝王的俊脸阴沉的可怖,直接转身离开。
***
穆温烟蔫了。
人已昏昏沉沉的趴在秋香色硕大迎枕上,她实在困的厉害,可下身还是一阵阵抽痛,但又难以言表究竟是怎么个痛法。
张嬷嬷端着李德海所送的瓷瓶过来时,她因为过于激动,手有些轻颤。
再见穆温烟此刻状况,便不难猜出帝后二人之间已经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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