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唯一听这话,当即变了脸色,裹着被子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从行李箱里随便找出件白色卫衣和牛仔裤穿在身上,又从箱子底部拿出一双从家里带来的运动鞋,边换边焦急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又发生爆炸案?”
“现在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沈寂语气很低,唇紧抿,脸色不善。他说完顿了下,又拉开衣柜中部的第一个抽屉,从里头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收进夹克内兜。
温舒唯动作很麻利,两分钟就把衣服鞋子穿戴完。接着扭头看沈寂,说:“我收拾好了,现在就能出发。”
沈寂视线落在温舒唯身上,打量一番,又弯腰从开着的行李箱里找出一件灰色风衣外套披在她肩头,说:“夜里风大,多穿点,别着凉。”
温舒唯朝他露出个笑,点点头。
沈寂没再出声,牵起她转身大步离去。
十一月已是深秋,云城地处南方,晚间雾重风寒。刚出单元楼,一股刺骨凉风便从东北方扑面袭来,温舒唯头发还是湿的,让这阵夜风一吹,不由“啊”的一声打了个喷嚏。
她裹了裹风衣外套,下意识把两只手放在一起对搓取暖。
沈寂察觉,握住她两只手捂了捂,温热暖流霎时从他掌心淌进她四肢百骸。他看一眼她披在肩头的湿发,眉头微微拧成一个结,沉了嗓子:“洗了头发怎么也不吹干?”
“……”
温舒唯被这句话问得硬生生呛了呛,静默半秒,脸再次不争气地红了,眼一瞪,望着他小声斥道:“你好意思问我?还不是怪你太饥渴。”
刚洗完澡,她连身上的水都还没来得及擦干,就被他二话不说地给摁着啃了顿,请问哪儿来的时间吹头发?
闻言,沈寂静默几秒钟,不说话了。怕她湿着发会受寒,索性胳膊一收将她揽进怀里,自己身体挡住风,护着她一路往停在车位上的黑色越野走。
上了车,温舒唯正扣着安全带,余光里看见沈寂绕到了汽车后侧的后备箱前。
她有点狐疑,伸长了脖子往后打望,只见他拉开后备箱,拎起隔层,从里头的一个方形盒子里取出个什么东西,又啪地合上后备箱门,折返回来。
“给。”沈寂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围上。”
温舒唯接过来一看,见是一方宽大厚实的羊毛围巾,浅灰色,粗线织,摸着光滑柔软,质量挺好,干干净净的,看着像是很多年前的男款。
她抬头看他,“这是你的围巾?怎么放在车上。”
“这围巾是我爸的。”沈寂从驾驶室那一侧上了车,边系安全带边回她,冷静淡漠,语气里没有多余情绪,“他有一年来我姑姑家串门儿,把围巾给落下了,姑姑洗过之后一直没机会还给我爸。她搬家之前清理东西,把我爸的所有东西都放在一个盒子里,让我转交。”
温舒唯听完一怔,脱口而出道:“所以你就把那盒子放在车上,都不让叔叔的东西进你家门?”
沈寂目光直视着前视窗外,自顾自发动引擎,没有说话。
温舒唯垂眸,看着手里的围巾低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说,“真不明白。你和沈叔叔明明是父子,却闹得像一对仇人,明明彼此都很关心对方。”
沈寂还是没吭声。
温舒唯见他不想谈这个话题,也识趣,不再继续,只是把围巾叠好放在了一边儿。
沈寂侧目瞧见了,皱眉,“捂上。”
“谁秋天就往脖子上围这么厚的围巾。”温舒唯好气又好笑,“出门招人笑话么?”
沈寂说:“我让你捂脑袋。”
温舒唯摇头不肯。沈寂眯眼,腾出只手拿起围巾,抖开,三两下就把姑娘一颗脑袋给缠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睁得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外头,十分无语地瞪着他。
“一直捂着,一会儿受了凉感冒的可不是我。”沈寂说,“不许摘,敢摘看我回去收拾你。”
这位大佬向来是个敢说敢做的真把式,迫于其淫威,温舒唯敢怒不敢言,只好乖乖待着不动了。
车里一阵安静。
数秒后,她想起什么,脸色凝重几分,两手把围巾扒拉开一道缝隙露出嘴巴,问:“你刚才说,这次爆炸的伤者是你战友?”
“嗯。”沈寂点了下头,脸色沉而冷,“是我带出来的兵,已经退役两年了。”
“他也是云城人?”温舒唯问。
“不是。”沈寂说着顿了下,续道,“外地的。早些时候帮兄弟出头,让人把腿给打折了,前几个月刚到云城这边的医院来做康复。”
闻听此言,温舒唯不由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惊道:“你战友不是特种兵么?就凭你战友的身手,居然还有人能伤得了他?”
沈寂侧头看了她一眼,“当过兵的同志,会对老百姓动手?”
温舒唯怔住,一时没有答话,皱着眉,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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