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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第1页)

江纵看到他的表情,没什么太大反应,插在他头发里的手指揉啊揉,抚过他眉骨、颧骨,最后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吻着。

&ldo;刚才我们的共识,&rdo;江纵的声音低沉性感,他用鼻尖抵住齐向然鼻尖,问,&ldo;还记得吗?&rdo;

呼吸的交换让齐向然整个人都像被火燎了。他当然记得,记得自己被江纵的呼吸心跳温度套上的枷锁,记得冥冥之中的指引,记得自己身体远超意识言语许多许多的诚实。

他好像又看见权力的流动了,那一道道炙热蓬勃的权力,赋予江纵权力的他自己的权力。那些盎然的情愫,江纵因为他而升起的情动和满足,他因为江纵的满足而产生的诡秘的征服感……

齐向然又兴奋起来,急不可待的,他想知道江纵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他点点头,嗅着江纵的气息,缓缓地,驯顺地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江纵的呼吸绵长炙热,盯着齐向然的眼睛幽然深邃。

&ldo;所以小崽儿不想留在新南,那就不留在新南。&rdo;

顿了几秒,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齐向然的颧骨,他低低地说。

&ldo;我陪他去看看世界。&rdo;

霎时间,齐向然好像脚下一空,他腾在了云里。

身体里那把灼热的火烧沸所有一切流动的液体,让它们嚣叫着,争前恐后地,要从他眼里奔涌出来。

齐向然用力闭了闭眼,酸着一把鼻子,扯着嘴角笑:&ldo;你他妈开玩笑吧,别说你爸妈会不会同意,江惜第一个出来跳脚,之前你都走了三年,现在又带着我走……我……我是没有留下的理由,你又不一样……你有家啊……&rdo;

&ldo;我说过的,&rdo;江纵沉静地看着他,&ldo;你想要的东西,有哪一样,我没有给你?&rdo;

&ldo;这能一样吗?&rdo;齐向然反驳他,&ldo;我本来就要把你还给江惜,你还让我把你拐走?不行……&rdo;他摇着头说,&ldo;这不是我想要的。&rdo;

江纵仍然那么看着他,&ldo;你要还给她的是哥哥,齐向然,&rdo;他慢慢问,&ldo;我现在是你哥哥吗?&rdo;

齐向然摇着的头顿然停下了。

逃避似的,他垂下眼,撇开脸,像个无论怎么使劲都做不出题的笨学生。空气中沉默蔓延开。

江纵似乎长出了一口气,像无奈、像妥协,&ldo;然然,&rdo;他低声叫他,抚他的头发,&ldo;其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rdo;

嘴唇抖了抖,几秒钟的僵持,茫然地,颓然地,齐向然轻轻一动,把头靠到江纵身上去。

江纵便又抱住他。

氛围和情绪又都不一样了,山里真是安静,他们拥抱在万籁俱寂的角落里,像沉沦在海角天涯的无人之境,听着彼此错落的心跳、呼吸,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种声音。

&ldo;一个秘密。&rdo;安静中,江纵忽然说。

石破天惊的四个字。

&ldo;我没有家。&rdo;

齐向然的呼吸都骤停了,他不敢动,血从四肢百骸抽离回心脏,让他胸口涨得发痛。

江纵的声音听起来却若无其事,好像他讲述的故事与他毫不相关:&ldo;我妈生我的时候就死了,她娘家是外省的老钱,有个规矩,继承权只给长子,到她那一代,只有两个女儿,所以给了她。&rdo;

一个让人齿寒的、穷小子和富家女的故事,围绕着世人绕不开的钱、权、美色。不过穷小子算盘打得再响,计划也终究落空,富家女的财产早在婚前就按她家规矩秘密做好了安排,到江纵成人立业以后留给了他。

想了想,齐向然轻声问:&ldo;……你是什么时候……&rdo;

&ldo;什么时候知道的?&rdo;江纵补充完他的问话,又答,&ldo;四年前,拿到那些财产的当天。&rdo;

四年前……齐向然敏感地想到江纵和他疏远的那个时间。

&ldo;那……那这些事情,任阿姨她知道吗?&rdo;他小心翼翼地问。

江纵脸上露出来一个近乎古怪的笑容:&ldo;忘了告诉你了,我妈也姓任。&rdo;他摸着齐向然脑袋,轻描淡写地问,&ldo;任蕴秀和江涛情投意合夫唱妇随,你猜她知不知道?&rdo;

脑子一转,前后联系起来,齐向然只觉得脊背发凉。他一片空白地呼吸着,&ldo;哒&rdo;一声,打火机响,江纵又点了支烟。

&ldo;我跟江涛谈过几次,给了他三个选择,&rdo;江纵有些漠然,&ldo;一、公开当年的事情;二、和任蕴秀离婚;三、我离开他们家。&rdo;

他眯着眼,慢慢吐了口烟,继续说:&ldo;他做不到前两件事,那么我就贯彻第三件。&rdo;

江纵是如此一个薄情人,提到这些事,他甚至一丝感情波动也没有,那样不以为意。

齐向然一边替他难过,一边觉得心惊。

&ldo;怎么这个表情?&rdo;江纵掼他一把,那只手力气大得让他连抬头的劲儿也难以使出来,他叼住齐向然耳垂咬了口,在他耳边吹气,有些不该属于他的恶趣味,&ldo;害怕了?&rdo;

这个时候,齐向然压根没心思想自己那些事,他心乱如麻地扒着江纵的肩膀,好久才问,&ldo;所以你之前出国……也是因为这件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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