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挠了挠光光的头皮,手足无措地回应他的目光。
半晌,他才问,“头怎么了?”目光稍稍在我脸上游走片刻,又问,“脸呢?又怎么了?”
大约还没从脑震荡里缓过劲儿来,我比以往迟钝,面对诘问竟愣半天而不开口,倒是一旁的吉良替我打圆场,说:“骆冰跟朋友出去,不想被几个富二代寻衅打了,我让他多歇几天,可他不愿意。”
“还手了吗?”黎翘冷眼看我,突然这么问。
吉良说的不全是真相,但我压根没力气解释。我以为黎翘这么问是怕我在外头给他惹祸、丢他的名声,当即摇头,不料他拾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我砸过来,嘴里骂:“蠢蛋!别人打你也不还手吗?!”
我躲也不躲,迎面挨下一击。
“算了,一年一次的大日子,不提扫兴的。”黎翘以目光示意我去取茶几上的一只礼盒,满眼笑意地看着我,“我给你从日本带了一份礼物,拆开看看。”
甭管外头人怎么把黎翘描绘得冷性冷血六亲不认,但他对自己的员工向来大方,这回去日本,他给团队里的每个人都带了礼物,竟也包括我。
几个女职员拆开包装,发现了顶级奢牌的皮包与护肤品都惊喜地呱呱叫唤。我不太嗜好这些东西,但拗不过黎翘那种莫名鼓励与殷切的眼神,还是当众将礼盒打开——
结果,从那么隆重花哨的盒子里居然取出一支电动阳物,粗硕无比,茎身上横纹清晰,皮质、样式与真物无异。
周围一片哄笑,有人当场意味深长地“哟”了起来。
黄鼠狼给鸡送礼,这位爷偏以挖苦我为乐,随随便便就把我的性取向抖在了人前:“那天在我家泳池里,你说自己是没上过战场的童子军,所以这次出去格外替你留心了一下。据店员小姐介绍,这款是基佬专用,独家专利的推进技术,尤其适合从未被人开苞的初级玩家,包你其乐无穷……”
每一本正经多说一字,旁人就笑得更猥琐一些,不时还有人大惊小怪、阴阳怪气地喊:“小和尚你还真是小和尚啊,白活二十多年,居然都没快活过一次……”
黎翘往后仰躺下去,笑容扎人又迷人:“收好吧,今晚回去就解放你的天性,不用谢我。”
周围又是一阵笑,独我无精打采,不争不辩,一直垂着头。
这位爷对我这样的反应不满意,抬手又朝我的脸砸来一个抱枕。
仍是不躲,连着挨砸两下之后忽然头晕耳鸣眼泛花,我恹恹地抬了一下眼皮:“爷,别闹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没劲。”黎翘露出扫兴的表情,沉默一会儿,对我说,“提个生日愿望吧。”
“就这个吧,”我晃了晃手上那只仿真阳物,“挺好的。”
“正经提一个。”见我欲动嘴皮子,黎翘立即正色又补一句,“你得想好了,机会只有一次。”
我努力想了想,远的招呼不到,也就根据自己的现状提了个愿望:“头疼,疼得要命,能不能准我请假回家?”
“不准,”黎翘拒绝得很干脆,“再提一个。”
这也不行那也不准,我突然起了个恶劣的念头,存心捡他不爱听的说:“那……能不能带我去见见顾遥,我特想再见他一面,当面跟他说我喜欢他——”
话音未落,黎翘抄起一件琉璃摆件就要砸我——
这回不躲不行了,这么个玩意儿砸过来,我非得当场毙命不可。可我刚抱起胳膊护住脑袋,却看见他又把抡圆的胳膊放了下来,一脸嫌弃地说,这东西比你的脸值钱。
我真是头昏脑涨得快厥巴过去,只得以告饶似的语气说:“爷,我收你送的东西你不高兴,我想回家洗洗睡了你又不乐意,干脆你说想我今天干嘛吧,省得我自己瞎琢磨,也省得那些别有用心的要说你是摆臭幺、放空炮、施大粪于小草根,明里是送礼,实是不捂死它不甘心、尽往臭里整呢!”
周围人又笑了,连黎翘自己都笑了。
他的笑容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明明是皱紧了眉头,摆定一张严寒的脸,可转眼又春风徐来,任那性感多情的嘴唇半抿半开,特别惊艳。
接着黎翘微眯眼睛盯着我,足有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他忽然起身,朝我走过来,一把揪着我的后领子,跟遛那种特不驯的狗似的把我往门外拉拽:“今天除了跟着我,你哪儿也别想去。”
我实在犟不动了,乖乖跟着走。
工作室的一个媒介专员发声问:“爷,你打算上哪儿啊?”
以前这些人称呼黎翘为老板,或者亲近点的就直接叫Lee,而今一个个受我传染,也都没正经地管他叫“爷”。可黎翘冷冷看了那个娘炮一眼,毫不容情地警告他:“再敢这么喊一声,马上收拾东西滚蛋。”
十五、愤怒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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