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轶抱着床单被套,有些无语地看了江似霰一眼:“是是是,知道你你们少年情深,你对她念念不忘了。”
江轶抖了抖被套,说:“快点起来,我给你铺床。”
江似霰哦了一句,从床上顺从地爬起来,赤足地站在了床下。
江轶趁着她不在床上的这个空隙,迅速地一卷床单被套,给床上换了套全新的。
江似霰赤脚站在床上,目光专注地看着她认真做事的侧脸,不自觉地右手抱着左手手臂,从手肘滑向了手腕,不安地咬住了唇瓣。
她想,岁月还是在江轶身上留下了痕迹,比如她这个认真又好看的样子,这么多年来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
认出江轶的那一天,她就着手让人去调查江轶过往的经历。不知道是不是不敢面对,江似霰刻意没有让人去调查江轶的情感经历。
江轶不记得她了。
在她快要满十八岁的夏天,两人在这个世界上失去了联系。她们错过了六年,这六年,江轶的人生轨迹于她而言是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江轶遇到过什么样的人,在那样暧昧不明的少年时期,是否也和人有过这样朦胧不清的情感,更有甚者,是否已经得到过江轶。
她过的好吗?难过的时候是否有人在安慰她?
残缺的记忆,让江轶没有很多从前,甚至让她觉得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么一个人生活着,是不是会很寂寞?
有人慰籍过她的寂寞吗?
江似霰的脑海里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的脑海一片纷乱,她想着那几天江轶昏沉时,朦胧不清的回答,确认了那么多年,其实没有一个人亲近江轶的时候,有些心疼,也有些庆幸。
幸好,不会太迟。幸好,江轶还是她的。
江似霰痴痴地看了她好一会,江轶火急火燎铺好床之后,扭头对上了江似霰痴迷的眼神,心头重重一跳。
即使在心里清晰地认识到江似霰爱的人不是她,可面对这样的眼神,江轶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跳。
她抬手,掩饰一般地挠挠脸,说:“上去吧,你这几天基本都没有睡的时候,你先再睡一会,我要去忙点东西。”
江似霰赤足走到江轶面前,稍微仰首看着她,目光温柔:“江轶……”
江轶站直了身体,垂眸看向她,不自觉轻声回应:“怎么了?”
江似霰抬手,指尖划过她比少年时要成熟的眉眼,顺着她挺翘的鼻梁往下,将自己的指腹压在了江轶的下巴上。
江似霰用指腹摩挲着江轶下巴上那个细小的微不可见的疤痕,稍稍有些痴迷的和她说:“今天早上和你商量的事情,你答应了吗?”
江轶愣了一下,今天早上?是指要养她的事情吗?
江轶觉得挺无所谓的,她不讨厌江似霰,彼此有需要的话,互相慰籍也不是不可以。
江轶放任她勾勒自己的脸,就好像这几天以来她对江似霰的纵容一样,挺直了腰杆回复对方:“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抑制剂那件事?”
“也不是不行,只要契约合理,我们可以这么做。至于你说的要养我,那是不可能的。”
江轶歪着脑袋想了想,继续说:“我不缺钱,也不想在你这里得到什么东西,就平等交易而言,你需要我的身体,我需要你的身体,这就是最合适的。”
江轶其实想得很开,反正她都把所有事情摊开给江似霰说了,更不用说这几天她们也没有耻度地在床上呆了那么久。人只要一突破自己的底线,脸皮厚起来,就有些无所谓。
江似霰轻轻咬唇望着她,眼里有着不可置信的惊讶。江似霰的手停在了她的脸上,唇瓣微颤,和江轶说了一句:“我指的不是这件事,是和你结婚这件事。”
清醒的时候,听到有人对自己求婚,江轶还是有些害羞。即使知道,这个求婚是对着自己的身体说的,可江轶还是控制不住的面红耳赤。
她捏了捏耳朵,有些不好意思地和江似霰说:“哦……你说这件事啊,我还是不能答应。”
“就算你说身体是你爱人的,可我现在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我是不能为了报答重生之恩献出自己的。至于你说的想要孩子,还要人当你的抑制剂,其实我都可以提供这个服务。”
“唯独婚姻不行,婚姻是一件相对于没有必要的,但在我心里又有一点神圣的事情。即使知道你想结婚的对象是我的身体,但我还是不自觉地会带入你是想和我结婚。江似霰,这对你我都不公平。”
可实际上,江似霰就是想和她结婚。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
江似霰觉得她不管失忆还是不失忆,都是个榆木脑袋。自己的喜欢那么明显,她总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会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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