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舔舔他那薄薄的、干涩的嘴唇,抬起满是伤疤的手,按开车里的CD机——声音巨大的以至路人侧目观瞧,然后深深地靠近座椅,想让自己的大脑不要总是琢磨那些可怕的事情。
等红灯的时间真是叫人烦恼。
一个鼻子很尖并且柔软的女孩儿向车里看了看,然后抱起双肩,努了努嘴。可惜车主人只转向车窗外的路面,尽管城市的夜晚灯火通明,但迈克尔却感觉前面黑黝黝的。
该怎么办?他仍然在心里问自己这个问题,该怎么办呢?如果那下面埋着的是梅丽尔……
路灯终于变了,慢得就像老式爱情电影。
一辆车从右边路口冲过,快得仿佛赶去接身为拉拉队的女儿。
迈克尔向那车里一瞥,注意到那家伙的褐色风衣,紧紧地扣住脖子,直扣到下颚;他瞥了他一眼,只一眼便不由得呆住了。
克莱默先生?
他犹豫了一会儿,后面的车辆便鸣笛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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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安森,这名字在多年以后会被人们熟知——因为他亲手抓到了涉嫌多起谋杀案并曾和黑社会组织过从甚密的华裔杀手赛斯。沃勒,但现在却毫无意义。经历了十数个年少轻狂的年头之后,他最终在警察这一职业中寻到了归宿。
虽然不满于总是做些小打小闹的调查工作,但安森明白那是通向自己梦想所必经的磨难之路,因此也就毫无怨言。
1998年5月24日是他人生的转折点,晚上8点不到,他穿着便衣依然坚守岗位,完成局里布置下来的任务——秘密看守医院。
他的敬业态度,使得年轻的心按捺着对香烟的渴望长达四小时之久,不过现在他实在有些厌倦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了,打算出去透透气。他刚刚来到住院楼的门口,目光便被进来的一个高个子男人所吸引,他揉揉眼睛,然后怯生生地叫了一句:“长官!”
杨克·拉尔夫愣了一下,没能在记忆中搜寻到这张稚嫩的面孔,“你是……”
“你不认识我的,但这不要紧,”安森连忙解释,“我是B-4组的,负责医院的安全。”
“啊,你好。”杨克心不在焉地说着,差一点跟上一句“我下午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
安森称赞杨克是个大英雄,是个真正了不起的幕后工作者,对此,杨克只能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
“你能买两杯咖啡吗?”杨克打算结束这番不知尽头的吹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零钱,“我请客。”
这举动让小伙子受宠若惊,他连忙摆手道:“不用了,我这就去。”他说着就转身跑开,一会儿又回头说,“您要什么样的?加糖或奶还是什么都不要?”
“随便吧。”杨克不想说这只是为了叫他闭嘴。
杨克目送他走出楼门,感到胸口在不停地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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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把手机放在胸口?”梅丽尔故作生气的样子使人过目不忘,她清澈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杨克的脸,“辐射电波,你知道吗?它会伤害你的。”
“是,是吗?”杨克局促不安,因为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我没留心。”
梅丽尔抓住了不知所措的杨克,把他拉近病床,冰冷的小手,从他的衬衫口袋里取出手机,“以后不许放在这儿了,知道吗?”
“噢,是的。”他傻乎乎的应和着。
看着她甜美地笑了,杨克搔搔头发,“呃,我……我念道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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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动不动就魂飞天外,跑到那些尚待解决的案件里去的杨克,梅丽尔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改掉他的坏毛病。那些她为他脱去外衣的日子里,她的手搁着他薄薄的衣服碰触到他的胸膛,传达着体温和感情。她甚至猜想他后来是为了要自己那么做才故意把手机放在那儿的,不知道杨克是不是真的这么想,她心里都感到欣喜。
这段日子历历在目,人们乐于回忆幸福时光的习惯使杨克常常不自觉地傻笑而后又是暗自伤感。
她离开他才寥寥数日,这坏习惯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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