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你就把天花板给撬开了?”我问小彭。他摇摇头说,那到是没有,因为他觉得这些事情一般都只出现在电影电视剧里,离自己生活还是比较遥远的,而且把一具尸体藏在天花板,假设那个人的重量还不足100斤,那么就至少需要10公分厚的石膏板加上手臂粗细的龙骨木方才行,且不说石膏板的厚度没有那么厚的,单从家里找到的木方来看,这上头是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了一个人的重量的。
于是说道这里的时候我开始觉得小彭是来消遣我的,我开始发现小彭是不是有点被迫害妄想症,明明好好一套房子,非得让他因为装修风格不合理而联想起一起凶杀案,于是我有点生气的告诉他,小彭啊,也许你舅舅跟你说过了,我的职业是抓鬼,我不是警察,杀人越货这样的事情我是插不上手的。所以除非你确信你们家是闹鬼的,否则我可帮不上忙。小彭见状慌忙摇手跟我说道,别啊大哥你先听我把话说我吧,我肯定是心里确信的啊,不但确信,我还找过我师哥他们公司的一个风水先生来看过。我说你师哥又是干什么的,他说师哥早几年毕业后就一直在一间建筑公司工作,他们做开发的,就常常会去各种各样的地方丈量测算,公司也养了一个风水先生,最近工装和家装都特别流行看风水。
我听后,对他说,那你接着说吧,你主要是得告诉我你自己确信撞鬼的过程,否则我是没办法分析的。
小彭说,那天晚上自打有了那个怀疑后,虽然他很快否定了自己这幼稚的想法,但是那一晚却说什么都睡不着,于是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物管公司的来敲门,开门后递给小彭一张欠费收据。小彭告诉我说,当时他就楞了一下,自己虽说在差不多半个月前就已经办好了过户手续,但是真正入住也就才刚刚一天,还只是睡了一个晚上,怎么会有欠费的情况呢?于是他请物管公司说明一下欠费的理由,物管公司告诉他,因为这个小区是以前机关的房子,所以小区里除了宽带费和闭路费之外的其余费用,例如水、电、气、电话、修缮等,都是由小区物管代缴,所以当小彭把收据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的抬头单位是“气办”,哪个物管公司的员工告诉他,这次的欠费是之前的气费和垃圾处置费,欠了几百块,是以前的房主欠下的,但是现在找不到人了,这个欠费也必须了解,所以就只能新来的住户来承担,至于小彭要不要去找原来的房主说明情况,那就是小彭自己决定的事情了。小彭告诉我,当时他非常气愤,就拒绝缴纳这个费用,他说虽然只有几百块钱,但是他觉得这个费用并不应该让他来承担。于是物管公司的人告诉他,希望小彭能够跟原来的房主协商下,他会下午再来收这个费用。小彭答应了,因为当初在买房的时候,他和父亲都记下了当初房东的电话。物管工人走了以后,小彭就拿起电话给以前那个房主打电话。
小彭说,奇怪就奇怪在,当他把这个号码拨打过去的时候,电话那头的提示音不是关机,也不是无法接通,而是空号。空号,就表示这个号码尚未存在,或者是被人注销过。小彭心想,先是空调坏了,然后还欠费,接着电话还找不到人,看来那个房主是压根就不希望再被他们找到,甚至有点像是在刻意躲着他一样。小彭心里回想,当初买房子的时候,父亲还记录了这个房主的另一个联系电话。于是他就立刻打给了自己的父亲,简单说明情况后,要来了那个号码。但是他拨打过去的时候,那边却是个苍老的女人的声音。
小彭很疑惑,以为是自己打错了,但是他还是试探性的说,我要找谁谁谁,哪个苍老的女人说,你不要再打这个电话,我们找不到他,你也找不到他,他的那点事情,我们都不管了!虽然语速很慢,但是小彭说那边却是一种唯避不及的感觉,于是他大着胆子问对方,我是他房子的过户者,我现在急需要找到他,要处理一些善后的事情,请问您是他的哪位啊?哪个女人说,她是房主的婶婶,她们也没有办法找到房主,只知道他已经不在本地了,去了山东了。
挂上电话后,小彭虽然对那女人说的话感觉到奇怪,但是没有办法,找不到人,他只能自认倒霉。于是他心想既然人家故意不让自己找到,那么这费用自然就只能自己来承担了,不仅如此,还包括空调坏掉的问题,也都得自己掏腰包。但是他始终想不明白,打电话给维修公司报修后,很快人家就上门了,但是检查出来的结果,竟然是电路老化造成的。而小彭本身是建筑学院的高材生,对于这样一个虽然老,但是入住才两年的房子来说,是无论如何都不该发生电路老化的问题的。但是如果彻底翻新整个房子的电路情况的话,那就是一个非常费事的工程了,于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工人把问题排除了,让空调能够正常运转就此作罢。他甚至还自己缴纳了前一任房主欠下的费用,于是明明搬新家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此刻的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我问小彭,鬼呢?鬼在哪呢?他说哥哥你先别急,这件事情我得慢慢跟你说,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件事确实是该你管的事情。于是他接着跟我说,从那天以后,大概过了一个多礼拜开始,客厅里的吊灯,包括两间卧室里的吊灯,都开始逐个地、一个挨着一个的变得不亮,直到次卧室的三个灯泡全部不亮,客厅的灯泡也只剩下一个还亮着的时候,他就有点心烦意乱了,于是他就去购买了新的灯泡,他告诉我不是节能灯泡,而是那种最普通的25瓦白炽灯。但是回家后一开开关,却有发现全部灯没有一个坏掉。当时他很纳闷,但是也没特别在意这件事,买来的灯泡也就暂时放在一边没有换。就这么又过了一段日子,小彭也找到了工作,但是每天他回家后开灯,逐渐发现了这个灯的一个规律,一开的时候,先是只有一个亮着,然后其他的几个在完全不触碰开关的情况下,总是随机的忽闪忽闪几下,然后菜亮起来。原本他还心想会不会是先前修空调的时候,那几个工人说的电路老话,导致灯的接触不良?但是客厅的灯是直接打孔到吊顶里,然后伸出来的线路接通的,要维修的话,就得拆掉天花板的吊顶,但是他自己工作渐渐开始有点繁忙,也就没怎么管它,直到有一天晚上,他下班本来就已经是夜里了,回家一打开灯的时候,突然哐当一声巨响,客厅的那个八爪吊灯,突然掉落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当时他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给吓到了,于是他慌忙打开了饭厅的灯,看到客厅的地面上一片狼藉,于是当时小彭就非常气愤,心想原来的那个房主简直太不是东西了,在看房的时候不把这些问题告诉自己,幸好今天是没人在家,要是有人在的话,这不锈钢结构的玻璃吊灯掉下来,那不是要砸死人吗?当时他在饭厅坐着冷静了一会,然后把断裂在地上的灯架拿起来看,发现断裂的地方其实是固定灯座的螺丝钉,而线则是因为吊灯下坠的力量而直接从灯座里扯断的。他用电筒看了看天花板,座子上的只剩下了螺丝孔,那根从吊顶里伸出来的电线,还悬在半空中。
小彭说,当时他叹了一口气,就默默把一片狼藉的地上打扫了一下,第二天他就给公司请假,自己跑去灯饰城,买了一副比较轻的吸顶灯回来,然后从市场上找了个电工,帮忙给装上。在装的过程中,电工师傅告诉他,因为吊灯和吸顶灯的结构不同,吊灯的着力点就是那一个灯座,而吸顶灯却是在四个交上,所以如果要换成吸顶灯的话,那么要在四个角相应的位子上打螺丝孔才行。而在打其中一个孔的时候,师傅却告诉他,好像是钻到什么东西了,一直不停地朝着外面冒一些白色的粉末,小彭跟师傅说,没事你放心钻好了,那上面有龙骨木方,你钻孔在上面更牢固。等到一切装好以后师傅离开了,小彭则在家里把地上的粉末扫起来倒掉。
我有点不耐烦了,我正打算开口问他怎么还没说到鬼的时候,他抢先对我摆了一个“不”的手势,然后对我说,就是那天晚上开始,他刚刚一睡下,就听见脑袋顶上,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
小彭说道这里的时候还是显得有点紧张,他说,他直到现在也都清晰的记得那天晚上的那种哭声,感觉不全然是在自己的头顶传来的,而更像是从墙里面传出来的。哪个女人的哭声是有点可悲的那种,他跟我形容说,就是一个收到了很大委屈的女人,本来可以张着嘴放声大哭,但是哪个女人的哭声却像是闭着嘴巴,那种闷声的“嗯。。。。呜。。。。”的声音,有点害怕也很压抑的那种。我说,你怎么确定是从墙壁里传出来的,他说那个小区由于是老小区,很多人发财了都去了别的地方买房子,而这里的老房子除了卖给像他这样的二手房收购者以外,还租赁给很多来城里务工的民工。因为没有电梯,小区也不够新,所以租金还是挺便宜的。但是墙壁是那种早期的砖混结构的,而不是钢混的,所以隔音效果相对较差,于是小彭当时听到了以后,就以为是隔壁或者是楼上那家夫妻吵架了,女人在哭罢了。我问小彭说,你睡在床上怎么会听见墙壁里的声音呢,他说他的床头是靠墙的,所以能够听得比较清楚。但是这种哭声几乎从那天开始,每天晚上都在同一个时间准时出现,持续时间大约半个小时,于是小彭就把床头换了个方向,靠着另外一面墙,而那面墙的背后,就是自己家的次卧室。按理说这时候应该是听不到那种哭声了才对,但是还是听得到,而且还更加清晰。
我问小彭,你当时难道都没觉得这件事有点不正常吗?你当时就应该找师傅来看了才对呀。小彭说,自己当时整天忙着工作,连天花板上藏了尸体这样的事情都没怎么去再想了,作为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新鲜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很难引起他的特别注意。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2006年的8月底,小彭的表妹也考上了重庆的大学,学校在南山顶上,于是家里人就跟小彭说,女孩子住校本来没什么,但是周末还在山上就有点无聊了,就跟小彭说,周末就让表妹住到自己家的次卧室里来,就当是下山放放风。小彭当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一来是自己从小也很喜欢这个表妹,二来也是两个人在一起比一个人过周末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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