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胖听得稀里糊涂的,先生是说自己命好?命太好了,所以不好了?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再次,你双目藏神,眸子黑白分明,此乃杀伐决断,明辨是非之势,本是男子极好的命格。可你额中发际上有道三棱髻,此髻若在女人身上,曰‘美人尖’,在男人身上,谓之‘风流眼’。闺阁女儿多情,尚可博得夫君欢心,成就一番美事;可杀伐决断的男人多情,多半英雄难过美人关。”
“虞姬虞姬奈~若~何~呀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杜进居然唱起了戏文?!
这东升师父神神叨叨的看了一下午李锐的命相,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唔,此子可扶,当扶!”,然后就叫他回去了,明日再来。
原想抓着这谋士谈谈人生,谈谈未来的李锐,就带着一脑子的“天圆地方,五岳朝拱”什么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长得这么英俊潇洒吗?’小小少年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命丫头拿来了刚磨好的铜镜,喜滋滋地照了起来。
……
……
……
摔!他的五官都已经和脸上的肉肉们连成了一片,连他自己都看不出五官哪里凸出来了,请问这五岳是朝哪里拱的啊?你是说他的肉头鼻子吗?
圆头鼻子这也叫鼻正四顾?欺负他不知道方圆吗?
这哪里是找了个谋士回来,整一个算命先生!难道以后他去问策,这先生还要拿个龟甲出来卜一卜,或者告诉他“为师今夜夜观天象,得知明日……”
李小胖森森地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未来。
顾卿看着李锐那挤成饼状的脸庞,忍不住一阵大笑,直接俯倒在罗汉床的小几上。额头宽?是额头宽啊,你见过哪个胖子额头窄的?窄了才是悲剧,成栗子了好吗?
举个栗子?噗!
“原来你那个尖尖叫风流眼啊?噗!我还一直觉得你的额头像白娘子,原来是风流眼。哈哈哈哈,五岳朝拱,拱……呃?……”顾卿一僵。
乐极生悲了。
“锐儿,你出去一下,奶奶笑的抻了筋,要花嬷嬷给我揉揉……”
李锐一脸紧张的上前几步,“奶奶要紧吗?要不孙儿给你揉揉吧!”
“别过来!”顾卿一肚子草泥马奔过。
千万别过来啊!她怕有味儿!
“奶奶这是老毛病了,得更衣贴身揉,你在这里不妥,去外面喂喂鱼吧。奶奶没事,花嬷嬷经验丰富,等喂完了鱼,奶奶就好了,啊?”
李锐将信将疑的看着花嬷嬷,没听说花嬷嬷有这门手艺啊?
但祖母要去掉大衣裳按摩,孙子留在这里确实不合适,所以李锐微微朝花嬷嬷躬了躬身,说了句“有劳花嬷嬷了”,就规规矩矩的退出了雕弓楼的书房,出了房门。
出了门的李锐迎风流泪。
奶奶啊!现在是冬天,鱼都沉底了,怎么喂啊?
上次在我坐轩,这次在雕弓楼,顾卿深深的觉得自己和有水的地方犯冲。
香云去持云院取了全套衣裳,拿了手持香炉和新的罗汉床陈设,带着几个丫头匆匆忙忙回了雕弓楼。老太太还贴着湿衣服呢!能不跑快点吗?
待伺候老太君清洗,换过衣裙,熏了熏香,撤了罗汉床上的全套布置重新换上,李锐已经在外面喝了一个时辰的风了。
李锐进来,顾卿一看小胖子冻得乌青的小脸,连忙心疼地把他拉到暖盆边坐下,又往他怀里塞了个手炉。
“怎么不在隔壁屋里等啊!天冷你就避避风啊!”
‘奶奶,是您让孙子喂鱼的啊!我拿着饵食喂了一个时辰,敢情您老是随口一说的?’乖孩子李锐石化了。
顾卿经过刚才的事儿,是不敢再大声笑了,可李小胖两位师父才说了一半,就跟一个评书,到了最好的时候来了个“且听下回分解”,实在心痒难耐,便催着他说:
“第二天你去找东升先生又如何了?还是拉着你看相?”
李锐做出一副仇大苦深的表情,老气横秋皱了皱眉,微叹说:
“此事一言难尽,奶奶您听我细细道来……“
第二日,李锐起了个早,做完了奶奶规定他每天清晨必做的半个时辰的沙包和跳绳,用完早饭,这才更衣去了东升先生的房里。
等到了微霜堂,两位先生早已等候多时了,正在对弈。
李锐对琴棋是一窍不通的,书还算尚可,但画嘛……和奶奶一起画过风筝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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