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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姑娘?还是其他让她割舍不下的人?可怜的人啊!

不知什么时候,何一为走到我的身边,他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将眼光从那老女人身上转过来,看他一眼,发现他正在凝神看那缕轻轻升起,又很快溶入阳光中的白烟。我苦笑着说:“人的一生太简单了,就这样没了。”

“肉体简单,但精神就不一样了。”何一为说。

“你从这缕青烟里看见了什么?”我问。

何一为沉思了一下,说:“小男一雄的可怜,我们的可悲。”

我们俩没再说话。这时,乐队奏起了《好人一生平安》这首曲子,声音攸长,婉转。

……

我是在体育馆前面的广场上与何一为分手的。从严格意义上讲,我是与何一为最后一个道别的人,因为前面有太多的领导,轮不上我。我告诉何一为,从感觉来讲,我应该将他直接送到天河机场,但因为小男一雄的案子得马上赶到马鞍山去,所以有点儿遗憾。

何一为紧紧握着我的手,说:“别活得太累。办好你的案子,当好你的队长。”

我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也应该一样。做好你的洋买办,赚足你的日元。”

当然我没有忘记要何一为帮我办一件事,那就是帮我了解一下小男一雄在日本的生活情况。何一为惊诧的表扬说明他对我这一请求的不解,但他仍是爽朗地答应了我。

因为附带着要办私事,所以我没有用局里的车子,而是找粮油公司借了一辆半成新的标志牌小轿车。粮油公司的柯盛春经理与我的交情不错,将车子交给我以前特意将油箱加得满满的。

原本计划我一个人送“老九”回去的,但下楼时母亲执意要父亲跟着一块去。父亲没拒绝,他也想顺便去看看自己的老姐姐。母亲将“老九”送上车时,眼泪都流下了,不停地叮嘱我,到临湘后一定得想想办法。

车子离开父母亲的家后,我绕到局里将王平安捎上,到马鞍山后事情应该非常多的,我怕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临出发时,我将杨新愚喊到办公室,将小男一雄这个案子的有关问题向他作了交待,无非是验尸报告、尸检结果以及电话记录等。同时我也向李锐打了个电话,让他抓紧外围的调查工作,凡是与小男一雄来往密切的人,无论是生意上的还是生活上的,一个也不能放过。我也没忘记向毛实祥打电话,叮嘱他要时刻注意谢小芬的一举一动。不知怎的,我总觉得谢小芬有意识地向我们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车子出了县城后,我们没走京广铁路东面的那条县级公路,而是穿过铁路,从郑店镇那儿拐到107国道上。虽然107国道比那条县级公路的车流量要大,但路面要好多了,开车的人轻松,坐车的人也舒服。对于这条路,我在内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进而喜欢走这条路。悟了多少年,我总算悟出了一个不成为理由的理由:这是乡情使然。想七十年代末我离开家到金口中学读书时,每两个月才能回家呆上两天,而每次回家我都是走的这条路。那时交通不便,在这条路上我坐过公共汽车,坐过拖拉机,也坐过吉普车,甚至有几次是步行从金口出发,走过金水、郑店、段岭庙,最后筋疲力尽地回到马鞍山。后来我考上金口警察学校,每个月回家一次,也是走的这条路。但是,不管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回马鞍山,当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我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在不停地加速,有时甚至有使劲喊上两嗓子的冲动。只有当看见马鞍山山顶上那熟悉的水塔以及那一溜直伸进涉湖中间的黛色的山影的那一霎,我不断加速的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心情也渐渐趋于平静。以前知道“近乡情更怯”这种说法,应该是我的真实感受。平时在外,说起老家或者家乡,大家的语气都是平淡的,但是隐藏在心灵深处的呢?应该是我现在这种亲切的感受。

在外面,每每想起回家,我的脑子里一定首先回想起眼前所见到的一切。确实,现在这个季节是一年中最有生气的时候,高坡上的麦子已快抽穗了,微风吹拂下,绿色的波浪此起彼伏,让人仿佛听得见它们拔节的声音。稍微低矮一点的旱田里的油菜花开得正艳,无数的小黄花散发出一种让人心醉的清香,编织出一片片金黄色的地毯。在黄色和绿色之间的田垅上,水田里已经蓄上了水,在暖暖的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镜子一样的光芒。几头水牛在水田里默默地来回劳作,在镜面上激起一道道的波纹。再过几天,也就该插秧了。远处一丛丛树林里隐藏着一个个村庄,淡淡的炊烟下,隐隐约约听到鸡的啼声,狗的吠声,还有斑鸠在树枝上的咕咕声。天是碧蓝碧蓝的,没有一丝儿云彩,在阳光的映衬下,仿佛凝滞了一样,让人感觉能从上面敲下一块来,雕上任何一样你喜欢的东西。路边可时常见上一两只狗,或蹲或站,用惊奇的目光打量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车辆,那神情就像从未离家出远门的农家孩子一样用向往的眼神追寻着外面精彩纷呈的世界。偶尔响起的汽车喇叭声惊得这些狗一溜烟似地钻进绿色的麦田或者黄色的油菜地,但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在更高或者更远处,你又可以看见它们或蹲或站,仍用那种向往的眼神审视着眼前的一切。春夏秋冬,人人各有所爱,但我觉得还是这个季节好,因为这个季节不仅充满了活力,并且孕育着无尽的生命,身临其境,你肯定感觉不仅仅是脑子变得清晰,而且感觉自个儿与大自然溶为一体,同样充满了活力。

我打开了汽车里的音响,放的是撒克斯独奏《回家》。柯盛春这家伙有情调,这标志车不怎么样,但音响却非常棒。我的心情在音乐的旋律中伴随着生命的气息竟感觉有点儿醉了。

从县城到马鞍山镇也就二十来公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王平安下车后,我与父亲和老九继续往南走。

过了山坡乡,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贺胜桥镇。贺胜桥,想必大家都熟悉,其名气直接缘于辛亥革命时期的叶挺。当时,叶挺率领的北伐军独立团就是在这里将北洋军阀吴佩孚打得一败涂地的,进而成了辛亥革命的转折点。五年前的一个傍晚,我因其他事情到贺胜桥来过一次,并且抽时间特意到这座闻名遐迩的桥上走了一遭。其实这仅仅是一座五十多米长,六米多宽,在我们江夏县许多地方都可见到的非常普通的石桥,除了石桥的南面有一个一人多高的石碑说明北伐军曾在此大败北洋军阀外,看不出再有什么特别之处。腥红的余晖下,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们像一群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从桥上走过,渐渐地隐入远处渐浓的暮霭中……过去的腥风血雨,已了无踪迹。

我们没有去湖南省临湘县的聂石镇,而是直接去了临湘县城。这是“老九”的建议,他说姑姑现在住在二表哥家。整个路上,“老九”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但这一句话非常关键,否则我们会走两个多小时的冤枉路。见到姑姑时才刚刚下午三点钟,老人家见到父亲和我,霎时眼泪就流了下来。决定将“老九”送回去以后,我脑子里也想过有可能出现的几种可能,比如“老九”有可能因此坐牢或者劳教。但是,现在的结果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因为广东人并没有被打死,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后,什么事都没有了。也就是说,“老九”在赔偿广东人的部分医疗费外,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到劳教所劳教几天。但是现在最坏的结果也不存在了,二表哥的女婿告诉父亲,他已与临湘县公安局的朋友打了招呼,赔三千块钱,其他就没事了。二表哥的女婿姓钱,三十不到的年纪,长得相貌堂堂,高高大大,说话办事都显得底气十足,一看在临湘县城里是一个有份量的角色。果不其然,听二表哥介绍,这女婿现在县税务局侦缉队里当队长,而在此之前,他是一名特警,拳脚厉害得三四个人不是对手。

由于公事在身,在将老九交给姑姑以后,我和父亲就启程往回赶。走时,姑姑,二表哥和那位当队长的女婿一直将我和父亲送到车上,只有“老九”不仅没有与我们打招呼,竟连楼都没有下。这家伙?我在心里连连摇头。

出了临湘县城,我与父亲沿107国道原路返回。父亲自与姑姑道别后就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理解父亲这时的心情,年纪大的人怀旧的情愫比年轻人不知要浓多少倍。他就这位唯一的姐姐,八十多岁了,今天能见上一面,下次还能不能见上都是一个问号。母亲最了解父亲,自与姑姑联系上后,她多次请姑姑搬到江夏来住,希望能够最大程度地缓解父亲的思亲之情,但都被姑姑以放心不下“老九”为理由拒绝了。八十多岁的人仍在为二十出头的人操心,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但是,姑姑就是这样,或者有更多的老人都是这样。这是传统,几千年的传统,自己无法改变,别人也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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