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天平挂上电话,才凉下来的脊背又辣辣地冒出汗来。
锦绣花园9号,那不是吴扣扣的淫窝吗?
前天夜里和张德常他们夜访吴扣扣时,那满室的豪华与暧昧,顿时像一股火焰似的燎着了他的胸口。
大约在五六年前,这女人像只八脚蜘蛛似的纠缠着他时,可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发达的一天呢,光那套房子的装潢,就得四五十万吧。那会儿熊天平已经是刑警队副队长了,这女人从外地回来开了一家泡脚房,托了人送礼打招呼,想在公安上找个靠山。七转八转拜到他的门下,缠磨着要请他吃饭喝酒,一坐下来,就非要挨着他坐,当着满桌子陪客的面,她就敢把手从桌布底下伸过来,摸上他的大腿,直捣黄龙。熊天平坐立不安,她手上不停,面上还在谈笑自若,熊天平哪吃过这等真章!她的手攻势如潮,没等开始走菜,他便全线溃退,缴械投降。她这才抽回手,勾了他一记媚眼:“熊队长,你还真是个爽快人啊。”
熊天平不是没动过包下她的念头,这娘们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一身骚功简直是万里挑一,没成想半路上杀出来个江勇,把她弄了过去,吴扣扣见江勇黑白两道都能走动,手下也有一票兄弟,场面上就跟了他,不再敞开了批发自己了。熊天平自知争不过江勇,再说就是争得过,也犯不着,也就丢开了这番心思。
再后来,山不转水转,鑫昌房地产开发公司到了白绵市,吴扣扣这个土生土长的妞儿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外资方的代表,成了这家据说资产亿万的房地产公司的副总经理,进进出出是宝马香车,住进了全白绵最高档的住宅区,更离奇的说法是,现在背后挺她的人不只是江勇了,而是江勇见了都磕头下拜的主儿——新来的市委书记齐大元。齐大元的老家不在白绵,夫人也没有调到白绵,据说齐大元日常休息都是在锦绣花园9号,而锦绣花园也隐约成了市委办公室之外的另一个行政中心——据说只有跟老齐最铁的人,才能在吴扣扣门下出入呢。
按响锦绣花园9号的门铃时,他心里滚过一阵悸动。现在,他,熊天平,也已经打进了这层最核心的圈子里。所以,无论如何,赵根林这件事,要绑死了马春山,万一出了纰漏,要下水大家一起下水。马春山说的那番包里有现金的鬼话,只能信一半。马春山说到底就是老齐的一条狗嘛,那个包里肯定还有大文章,而且根子多半是通到齐大元身上。他熊天平替他们背了这么大的一件事,绝对不能憨做枪头。
两条猎狗无声无息地逡巡过来,眼睛在黑暗里闪着绿光。
他赶紧往后站了一步。
来开门的是马春山,他一出楼门,两只黑皮猎狗就摇头摆尾地贴了过去。看样子,外面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
吴扣扣也没睡,不过让人稍微失望的是她这次穿得整整齐齐的,穿的是居家衣裳,一件粉色的丝绒上衣和一条同色的丝绒裤子,像电视里的阔太太似的,歪在正中那只长沙发上,双脚搁在沙发顶头,一双精致的竹屐挂在脚尖上晃悠,见他进来,只懒懒地指了指对面的茶几:“坐,桌上有水果,自己拿。”
熊天平赶紧谦逊地招呼:“没事没事,我自己来。”
他看了看马春山,吴扣扣没有回避的意思,马春山也开门见山:“那小子吐口了没?”
看样子马春山并没有要瞒着吴扣扣的意思,熊天平只得说:“没有……出了点儿意外。”
吴扣扣从沙发上坐直了,熊天平尽量不去看她那柔软的上衣勾勒出的曲线,简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说了那么多,费了这么大力气,不还是没找到东西嘛!”吴扣扣撇撇嘴,又歪躺回去了。
熊天平见吴扣扣这么刁,本来就一肚子的不自在,这下火气完全压不住了,提高了声音:“吴总经理你是能人,早知道这事请你处理了,我何苦背这个黑锅呢!”他转向马春山,“马主任,你应该清楚,我这不是打点擦边球,钻点政策的空子,是硬碰硬地为你钻火圈!事情要是摆开来说,我这是在知法犯法,刑法上够判我三年五年了,光这一件事,我的政治前途身家性命全他妈的都卖给你马主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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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船(2)
眼看他额头、脖子上青筋都暴起来了,马春山赶紧抚慰他:“我知道我知道,兄弟,你先别急。”又横了吴扣扣一眼,“婆娘家就是不会说话,还不赶紧给咱兄弟倒点喝的!”
吴扣扣见熊天平真恼了,倒“扑哧”一笑,款款起身,走到客厅角落的冰柜边,拿出三罐清酒,先递了一罐给马春山,又走到熊天平跟前,重重地把罐子搡到他怀里:“好啦,一句话就跟我着恼,一点儿情分都不讲,说起来,还是老相好呢。”
熊天平哭笑不得,只觉得她的手又软又滑,从自己怀里拖过,猛的又想起同她第一次吃饭的情景来,只得讪笑:“我哪有不讲情分……”说了一半,发现很不对头,又赶紧打住了。
马春山朝他笑笑,先掰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兄弟,先喝点酒镇静一下。”
吴扣扣又从小柜子里取出一些腰果、杏仁之类的小食给他们下酒,吃了点东西,再喝下一罐子酒,熊天平才觉得神经慢慢松弛下来了。
“你们也不用担心,”静下心后,他的豪气又恢复了,“这事,我敢做,就有把握脱身。”
“那当然。”马春山举杯朝他致意,“你要是连这点事都摆不平,还能叫白绵第一神探吗?”
吴扣扣想起张德常来:“你们那个张局长好像不太好说话喔,明天一提犯人,查出来受了伤,你怎么交代呢?”
熊天平喝着酒,淡淡地说:“老张头是老公安了,有些规矩,他是知道的。这事儿,就算是刘幼捷往省局去捅,我也不怕。”
这一下,连马春山都好奇了:“为什么啊?她不是连江永春都摆了一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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