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却一点没有被萧鸿安抚到,她皱眉,“靖南王府给家里送春日宴的帖子,这说明看中老爷啊!同样的,对即将及笄的阮儿和盈儿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可是,盈儿如今被禁足,我又惹老夫人和大小姐生气,到时候老夫人一怒,不给盈儿解禁可怎么是好啊,盈儿可不就要因为我这做母亲的愚笨而失去了参与这场宴会的机会?”
说着说着,顾氏仿佛是预见了女儿伤心的场景,顿时哽咽啜泣。
萧鸿怜爱的摸摸她的长发,一点没有发觉顾氏话中的偏颇,那春日宴点名邀请的是萧阮,可没有萧盈什么事。然而,被顾氏这么一说,仿佛是靖南王府是给萧鸿兵部尚书的面子才送来的请帖,邀请的人也是萧家适龄女儿。
可萧鸿和顾氏都不知道的是,这春日宴因一直以来都是皇室人主持,又不怕得罪人,所以没有邀请某家的说法,而是只给受邀人送请帖。除非受邀请人自己携带的闺阁密友或自家族人,否者一律不准入内,而这可携带之数也被限制在一人。
正因为不知道这些女子间的弯弯绕绕,萧鸿很是不以为然,他确实疼爱萧盈,又觉得和靖南王府交好更有利于他的仕途,便道,“何至于如此,这事儿你不用担心,明日晚间我先同阮儿说,只要她不与盈儿置气,老夫人只有盼着自家女儿好的。更何况,盈儿这禁足也有几日,想来也差不多了。”
听到萧鸿的承诺,顾氏顿时安心,此后二人又是一番温存暂且不提。
翌日晚间,萧鸿特意派人嘱咐萧阮晚膳一起用,好培养父女感情。
老夫人听到风声却不知内情,遂无限安慰,只对身边的丫鬟道,“就应该这般,哪家不是父慈子孝,共享天伦,难得鸿儿能想开。”
然而萧阮可就不觉得萧鸿是想要来一场迟来的父爱,经历过上一世的萧阮,对于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嘱咐更是全身心戒备。
果然,当晚还没用完饭,萧父就用理所当然的口气对萧阮道,“阮儿,这春日宴临近,想来你们女孩家的也要准备些衣裙首饰。这方面,为父也不懂,要准备什么只管问你顾姨娘要,我萧家的娇娇女自然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还有,盈儿禁足也差不多有几日了,你作为嫡姐也要大度点,别于她计较了。春日宴将近,你也与你祖母说说好话,让盈儿也准备起来!免得错过了女儿家的好时光!”
那边,从晚膳开始就一直降低存在感,端茶递水伏小做低的顾氏赶忙接口,“那是自然,老爷您放心,苛待了谁也不能苛待我们家的娇娇女啊!”
萧阮都要被气笑了,她就说她爹今天怎么想起来要和她一起用晚膳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顾氏也是能的,她打心眼里佩服,能屈能伸,昨日里还在抹黑她,今天就能这般低眉顺目,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
萧阮只觉得自己心中
的怒火仿佛“腾”地一下子就要冲到了天灵盖,她努力深吸了口气,压下火气。须臾反倒灿然一笑,脸上漾出的明媚,如雨后润郎的晴空,看得萧鸿和顾氏都是一愣。
顾氏只觉心头一跳,而萧鸿却难得看到这个女儿有这么明媚的笑容。然而,下一刻,萧阮说出来的话却仿佛打了萧鸿一个耳光,火辣辣的刺痛。
“父亲这话说的有意思,这春日宴由皇室有品级的宗妇举办,一向只给当事人寄请帖,可没有所谓一家人一起去的道理。这事儿可跟我计不计较,盈儿禁不禁足没有关系。”萧阮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拿了手绢轻试嘴角,掩去唇边散不去的嘲讽。
萧鸿刷的一下看向顾氏,目光仿佛要吃人一般。
他这种男权至上的人一向对后宅事不屑一顾,自然不会去特意了解所谓的春日宴。
即便如此他也知道既是皇室有品级宗妇举办的宴会,必然不是小打小闹。
就比如他们朝臣间组织的聚会,一般都有一定的潜在规则,更甚至要牵涉到站队问题。
小女儿家的宴会虽然不到这种程度,可既然是只给当事人寄请帖,贸然带人进入,说不得就会得罪举办人,甚至还会成为笑柄。
一向把脸面看得很重要的萧鸿,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顾氏也是头一次听说这么一回事,她本来就是小门小户的女儿,以前在闺阁中的时候,更是连春日宴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是后来才了解到,却只知道这春日宴是女儿家未来定亲挑选夫婿极为重要的宴会,然而内里具体的情况却一概不知。
虽是如此,可顾氏惯会装了,她脸色一变,马上泪盈于眶,慌忙忙起身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大小姐,这事儿都怪妾身,不怨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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