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意思?
沉知婴后脑勺有如敲了一闷棍。
他陷入短暂且迷茫的恐慌,紧接着恐慌又被常理说服,凝成唇边诧异的微笑。
“阿兄说什么呢……”
闻阙定定望着他,神情平静而凝重。
沉知婴的笑容消失了。
他犹豫着,发出了有点颤抖的声音:“……是……有了心悦的女子么?”
不应该。
不可能。
“……”
闻阙微微颔首。
沉知婴感觉自己心头压了什么沉甸甸的东西,持续往下坠。很奇怪,一般来说,听到兄长想成亲,不该是这种糟糕的反应。
“是哪家的女子?”沉知婴勉强摆出好奇神色,“竟然能搅得圣人动凡心,这也太厉害了。我总以为阿兄这辈子都清心寡欲了呢……啊,说起来,外面聊起阿兄的终身大事,还总提起我呢,说咱俩很是相配,无论门楣还是容貌才学……每次听到都觉得很有意思……”
他变得异常话痨。
嘴里的话越说越欢快,后来便嘻嘻哈哈笑起来。可这笑容对上闻阙沉静的眉眼,就又显得僵硬刻意。
握着茶盏的右手,指甲焦躁地滑动着。
“阿嘤。”
闻阙按住了沉知婴制造噪音的右手,“我心悦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沉知婴猛地甩开闻阙的手,站起来胡乱叫嚷,“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今天耳朵生病了!”
他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警惕又愤怒地瞪着闻阙:“你回去!回丞相府!如果很闲的话,就把那个嘴贱的国师拖出来,让他干点儿好事,放我一条生路!你说过要帮我恢复男儿身的!再不抓紧时候晏晏就要被她爹随便嫁出去了!”
闻阙手指根根蜷起,薄唇抿紧。
“现在情势很复杂,你的事尚需延后数日。”
金乌苑雨夜出事后,闻阙几乎没合过眼。他和司晨博弈,与天子周旋,不停地处理着各种麻烦。被他抓捕的国师金蝉脱壳,取得天子庇佑;而司晨借由姜晏莫名出现卧房一案,发现了藏匿于金乌苑地下的密道。
这绝不是个好消息。
金乌苑下面的密道并非寻常机关,为了防止司晨探寻究竟,闻阙动用了许多手段,所幸司晨现在还不知晓燕平王的详细动作,好歹被闻阙转移了注意力。
但就算司晨忽略密道,也不可能忽略姜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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