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微施一礼,毫不客气地道:“请恕长卿直言,足下练兵,颇多新奇之处,不过以长卿看来,却全无章法。而且这半日看下来,足下练兵过于重术,却轻于法,孰不知法为术之根本,无法不成军,纵然这些士卒练得再如何凶悍,临战仍是一盘散沙,全凭一股意气,一遇锉败,立时溃散。”
庆忌大笑:“长卿兄说话总是这么直接。那么长卿以为当如何治军呢?”
“长卿以为,治军首重法,次重术,主要应加强四个方面。一是治军之宗旨,以治为胜、教戒为先。凡兵,必先定制,方能号令明,法制审;二是以法治军,纪律森严,赏罚分明。没有森严的军纪,任是人多势众,必败无疑。不能赏罚分明,士卒焉肯用命?这些,都是要让每一名士卒心中有数的。
这第三,就是将帅之培养选拔,兵之强弱,系于将帅。运筹帷幄,调度遣军,胜负成败,将帅之选至关重要;第四,才是军卒训练。军无习练,百不当一,习而用之,一可当百。练兵也要得其法,一是训练从严,二是练以致用……”
或许是受到这练武场的气氛感染,今天孙武滔滔不绝,把他的看法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待他说完自己的见解,微一犹豫道:“见笑了,仓促之间,未必说的完备,而且……这只是长卿一人之见,仅供足下参考。”
庆忌叹道:“仓促间这一番见解,已然令我心悦诚服了。难怪齐国为东方第一大国,兵强马壮,实力强大。若是齐国武士皆有长卿兄这般本领,齐国便永为天下霸主了。”
孙武轻轻笑道:“国力是否强盛、民心向背与否、君臣是否贤明,这才是长胜的根本。具体下来,将领选择、士卒训练、地理形势、天文气候……,涉及胜负成败的条件不计其数,非一良将便可逆天。”
庆忌说道:“别的且不谈,在下现在缺的就是良将。长卿兄,你可愿留下助我一臂之力。”
孙武目光微微闪烁,欲言又止。
庆忌不悦道:“我与长卿兄一向袒诚相见,你若有话,尽管直言。若是不愿留下,我也不会勉强,何故做难以启齿状?”
孙武抱拳施礼道:“既如此,那在下便也直言。长卿这条命,是足下所救。君子当知恩图报,何况在下孑然一身,本无去处,能留在飞狐城,也是个安身立命的所在。然而,足下若真愿招纳长卿,长卿有一言相询,得足下答复,才能决定行止。”
“你讲。”
“长卿若留下,是何身份?”
庆忌一怔。孙武目光炯炯,又道:“足下若是阳管事,恕长卿不能为你客卿;你若不是阳管事,长卿总该知道为谁效命,为何而战!”
庆忌目光一厉,沉声道:“长卿,你看出了什么?”
孙武目光定定地看他良久,脸上的线条渐渐柔和下来,还带起一丝微微的笑意,语气也轻松下来:“我看出,足下虽然声色俱厉,然而对我并无杀机。”
庆忌又是一怔,孙武微笑道:“成碧夫人所训护盐壮丁,纵要以军法操练,也只需训练行军行伍、安营扎寨、阵地防御之法,然而足下所练的兵,皆是攻城掠地、陷营拔寨之术,这……绝非一位富可敌国的大盐商需要的盐丁。”
庆忌神色有点古怪地道:“长卿,你……不会以为我要造反吧?”
孙武目光微闪,又道:“若要造反,足下在此得成碧夫人之助,便是得季氏之助,季氏自有军队,若怀贰心,不必如此遮掩,如为人侦知,反而不美。他就在自己军中训练士卒,又有谁会疑心他有反意,何必筑盐城遮掩,多此一举?”
庆忌嘿然一笑,反问道:“那么……你以为……我是谁?”
孙武默然片刻,徐徐说道:“本来应该猜不出的。但是见了足下在谷中如此练兵之法,看你年纪,听你口音,再想起数月前吴使入鲁,驱逐庆忌的事来……,不知在下猜得对是不对?”
庆忌面色微变,迟疑半晌才双眼一抬,凛然说道:“不错,我就是吴国庆忌,长卿兄可愿留下,助我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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