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生淡然一笑:“我们看古董,有时候要特别注重细节,有时候又要不必拘泥于细节。既然已经认准它是刘起的真品,又何必在意其中一点瑕疵呢。也许真如伍子所说,刘起对刘备有典型的个人崇拜,也许另有原因,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真品。”
李凯生的话令伍子受益匪浅,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人家对于古玩的鉴赏和认知,远远要比自己豁达得多。古玩这一行真的是长到老学到老,伍子竟然有一种要拜师的冲动。
“这个竹雕笔筒,市价能值多少?”王帅问了一个最直接、最现实同时也是伍子和韩笑雨最关心的问题。
“以如今的行情来看,明清的竹雕作品行市一路走高,目前值五六万没有问题。几年以后可能会翻几倍也说不定。”李凯生也来了一个最直接的。
伍子和韩笑雨面露喜色,这次总算捡漏了,一转手能赚三四万,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收获。尤其是伍子,自从那边吴王夫差剑以来接连打眼,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力,这次终于打了个翻身仗。虽然赚的钱不多,终归是个好兆头。
伍子兴奋地用眼看向韩笑雨,正好韩笑雨也在拿眼睛看他,四目相对,除了喜悦和相互祝贺还夹杂着意思暧昧。伍子赶紧把头扭向一边,心咚咚直跳。
事情到此告一段落,伍子三个人起身告辞,刚走到门口,李凯生突然想起点什么,赶紧把伍子叫住:“伍三思你先留一下,我有事问你。”伍子闻言停住脚步,韩笑雨拿着竹雕笔筒和王帅先一步出去。
伍子关好门重新回到李凯生对面的坐位旁边,“李老师,您还有事?”
李凯生摆摆手示意伍子先坐下,微闭双眼琢磨了老半天才开口说话:“伍三思,你的相貌和某些神态让我想起了一个多年前的老伙计,他也姓伍,不知道跟你有没有关联。”
伍子听完这话随之一愣,想不到李凯生把自己叫住是为这个,“是吗,姓伍的人虽然不如李姓、王姓那么多,可也不少。同姓的多得是,李老师会不会认错了?”伍子解释道。
李凯生点点头:“也许吧,不过事情实在太巧了,我那老伙计也是搞古玩的,也姓伍,而且应容相貌跟你颇有几分相似。对了,你爷爷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搞古董的,早年是不是在北京?”
伍子听李凯生这么一说,心里一动,对呀,爷爷的岁数跟李凯生也差不多,顶多也就大那么几岁。说不定爷爷还真与这位李老师相熟呢,要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能跟李凯生盘上关系了。这对伍子日后鉴定古玩可是大有益处,他不敢怠慢,如实回答道:“我爷爷外号叫伍秃子,早年间确实在北京城开一家古玩店,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就回了河北老家。”
李凯生身体一抖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过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外公是不是姓王,外号王狐狸?”
伍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外公确实姓王,不过外号是不是叫王狐狸就不得而知了。我是晚辈,不可能追着赶着打听长辈的外号,我爸我妈还不揍我。我爷爷伍秃子的外号也是我连蒙带猜得出来的,据说他二十年前头发就掉光了,人们都秃子秃子的叫他。”伍子现在也有几分信了,李凯生不可能猜的这么准,看来他真的跟爷爷有关联。
第55章 家族衰败的秘密
李凯生听完伍子的话点点头,他现在已经基本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时反倒平静下来,刚才的激动情绪完全消失。“想不到伍秃子的孙子都这么大了,嗯不错,仪表堂堂,是个人才。以你现在的古玩鉴赏能力,假以时日不会在你爷爷之下。”李凯生用欣赏的眼光盯着伍子,提到他爷爷时,眼神里又透出一丝羡慕。
“这么说您认识我爷爷?那我也该叫您一声爷爷了。”伍子巴不得跟李凯生攀上关系,既然有攀关系的机会,当然不能浪费。他甜甜的,毕恭毕敬的叫了李凯生一个李爷爷。
这一声把李凯生叫的嘴巴张得老大,脸上每一条皱纹几乎都要绽放,“好孩子,嘴挺甜。不过我喜欢。哦对了,你来北京是你爷爷教你来的,还是你自己偷偷跑来的?”李凯生问了伍子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伍子有些纳闷,自己来北京干嘛非要扯上爷爷?除了爷爷教自己来和自己偷偷跑来,就没有第三种可能?比如自己心血来潮一个人很随意地就来了。好像自己来北京非要跟爷爷扯上关系似的。在伍子印象里,爷爷确实曾经对他说过,没有他的同意不许来北京!并且语气严厉,跟立家法似的。弄得伍子当时莫名其妙,还不敢不答应。
伍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来北京爷爷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在我大学毕业的时候爷爷确实告诫过我,没有他的允许不准我踏进北京城半步。”伍子跟李凯生说了实话,既然李凯生连这个秘密都知道,证明他跟爷爷之间关系绝非一般,实话实说也无妨。还有,伍子有一种感觉,爷爷一再强调不准他来北京,里面肯定有重大隐情,这在伍子心里一直是个谜。李凯生作为爷爷的老相识,又问道自己这个敏感的问题,他肯定知道其中内幕。伍子心里胡思乱想,思绪在情绪的带动下禁不住回到十八年前――
那时候伍子刚上小学一年级,爷爷在北京开着一家挺大的古玩店,爷爷和父亲整天在店里忙活,人来人往生意兴隆。他记得店里的随便一间房都比学校好几间教室宽敞,他当时的身材,站一百个都不觉得拥挤。他经常在店里的大厅里玩耍,和店里的伙计捉迷藏、躲猫猫、甚至有时候还在一些瓷器里尿尿。店里所有的伙计都哄着他,夏天给他买冰棍,冬天买糖葫芦,就差叫他一声“伍少爷”了。那时候是伍子记事以来最快乐的一段童年时光。
好景不长,突然在一天夜里,伍子他爸爸抱起睡梦中的伍子,还有她母亲、他爷爷、他叔叔婶婶,全家老小连夜离开北京。伍子醒来的时候父亲已经抱着他走出家门老远,他趴在父亲背上回头看了一眼,偌大的店铺在夜里模模糊糊,除了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什么也看不见。这一眼竟成了伍子对他们家古玩店的最后一眼。
伍子全家人连夜回到河北老家。说是老家,其实伍家好几代以前就已经离开,只不过祖坟尚在而已。一开始住在伍子爷爷的一个族弟家,后来自己盖上几间瓦房,伍子同爷爷和父母一起开始了乡村生活。他清楚的记得,自从回老家之后,父亲一夜白头,好像突然间老了十几岁,从此变得沉默寡言,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谈吐优雅的伍掌柜。父亲从此患上严重的自闭症,有时候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扇伍子的屁股。伍子的童年从此发生根本变化,再也不能养尊处优,再也不是人们心目中的伍少爷,他印象里,自己的童年除了贫穷就是家庭暴力。
伍子十五六岁的时候,外公把他从老家接到省城石家庄,他外公也是搞古玩的,在一所大学的考古系任教,退休以后定居在石家庄。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伍子有机会接触到五花八门的古董,外公经常言传身教传授了不少古玩鉴定方面的知识。大专毕业以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于是在老家不远的桃城开了一家古玩店。古玩店临开张之际,伍子的爷爷和父亲把伍子叫到跟前,郑重其事的告诉他:“开古玩店可以,伍家人的血液本来流淌的就是古玩的血。但是有一样,绝对不能到北京去,更不能去北京搞古玩。”爷爷和父亲说这话时一脸严肃,像是对伍子的告诫,更像是宣布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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