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典型的刚从部队退役的军人,年轻,精力充沛,少校发现自己一夜之间只能在女人的内衣里找到用武之地,正如一个退役士兵解释的那样:刚离开军队,没有经过从业培训,你空有一腔豪情壮志却毫无用武之地:你对平民生活一无所知,在这一全新的世界,人们并不按部就班、合规中矩,那里没有分明的等级,你变得绝望至极,因为你从充实有序的生活中一下子跌入无所事事的谷底,所以你接到手边的第一份工作便会牢牢抓住不放。
30年后,卡米拉的前夫;安德鲁。帕克。鲍尔斯,据说刚从皇家兽医军团退役后也陷入到类似的困惑中,据称他曾经干过税务员的工作,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假若他干过什么的话,一定是从朋友那里寻求帮助的,退役军人好似车前头灯聚光之下受惊的兔子,辨不清方向,拎起电话来向朋友寻求帮助,如果朋友帮不上忙,他们才去职业机构,他们憎恨没有保障的机构。
仙德少校从事教育影片代理人工作并不太久。50年代早期,他与一个朋友入伙“格雷&布洛克”――位于南奥德雷大街的葡萄酒企业,他往返与萨西克斯郡与南肯辛顿的住处之间。1956年被任命为“南丘”狩猎协会的猎犬总管,之后又被任命为东萨西克其郡代理县长,也就是女王在该县的官方代表。仙德一家成了当地尽人皆知的人物,就连修剪乡村绿地的工人,看见骑在马上的少校也会熟稔地招呼道:“早上好,老爷!”
小卡米拉那时侯是个桃腮杏眼、爱爬树、裸泳的小女孩,到了上学年龄,便就读于登布雷尔小学,该学校位于迪奇林,距雷恩斯仅3里之遥。卡米拉依然寄宿在那里,虽然距家并不远。登布雷尔学校的校规极其苛刻,即便是女孩,或特别幼小的孩子,也概无例外让她们自己用碗敲开坚冰来汲水;清晨6:30分,大多数孩子依然在梦里思念母亲,他们却早已被铃声无情地惊醒,到了7:30,铃声又会响起,到了“野蛮早操”的时间,长达29分钟,令人难以置信,真难为了这些可怜的孩子。
登布雷尔学校始建于1880年至1885年,创始人系登布雷尔姐妹,光阴漫漶,我们依然可以想象这对姐妹生前一定常常裹在一裘黑衣里,说话带着典型的维多利亚口音。
卡米拉就读的时候,经营这所学校的是曾经从该校毕业的海伦。诺尔斯小姐,她于1912年接手,经过长达60年的漫漫时光方才离开。她离开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学校不得不关闭了——或许是因为强权女人的强权政策实在难以跟上时代的步子了。一位早年的登布雷尔学生回忆起来仍心有余悸道:“那里的教育制度实在太不近人情了”。
她回忆说,那里有一条规矩,谁的衣物不放整洁,这名“罪犯学生”就得强制穿戴它们一整天,包括就餐时间。曾有一个年长的女孩来就餐时戴着三顶帽子,另一个女孩子则在腰间缚着一只大针线篮,举步维艰,一脸沮丧。一些孩子犯了错,得在校长旋转着吱吱作响的椅子下坐上一个时辰。有一个孩子,被强制吃下因为贪玩从莴苣叶上拨弄下来的小飞虫。在她以及其他卡米拉同学的回忆中都不忘提到悬于学校门厅的巨大的钉在十字架上的蝙蝠,觉得那简直就是登布雷尔先人的邪恶化身。
卡米拉在校时的一个老师回忆卡米拉,称她是一个“漂亮的满头金发的女孩,举止得体,谦和有礼,总是招人喜爱,在孩子群中并不显得与众不同,“可以这样说,她是个聪慧、刻苦、天性淡和的女孩子”。
恰在卡米拉就读那会儿,教育视察员对登布雷尔学校进行了一番巡视,不禁大为惊骇:这样陈旧刻板的教育机构居然能够存在,他说:“我曾经常说,一个孩子能在登布雷尔学校安身立命,那么将来她可以应对任何磨难与艰辛”。
这个头发乱蓬蓬、勇敢、活力四射的小卡米拉。仙德初涉人世便经受的磨难。这一点也为传记者们提供了极其富有戏剧性的对照:查尔斯王子在奇姆以及之后的戈登斯堂学校同样也遭遇了诸如“破冰汲水”与“野蛮体操”这些相似的磨砺。查尔斯王子告诉她的传记作者乔纳森。汀布雷比,他在学校的日子简直象牢狱:“被判监禁一般,那我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光”,在奇姆学校他称自己假日归来,常常会从噩梦中惊醒,颤栗不已。而卡米拉,相反,却合作而顺从,她是那种从小到大从没有渡过一个不眠之夜的女人,善良、坚韧、沉稳,并且有着技高一筹的体贴照料的技巧。
卡米拉 第四章(2)
与此同时,在雷恩斯的家中,围绕着卡米拉的生活无非是马驹俱乐部与打猎。在她5岁时就有了自己的小马驹,并且小马驹参加了“小马俱乐部”的野营。有一张精致而显浮华脸孔的布洛德里克。威尔森,还是孩子时就与卡米拉相识,因而得天独厚的优势促使他写下了《卡米拉——从童年到青春期》,该书不厌其烦地描写仙德一家经常在家乡雷恩斯举办当地居民狩猎会,或主办诸如“鸭步舞会”等热闹非凡的活动:女孩子穿着晚礼物,系着饰带,多半是从波德街一家叫做“白屋”的店里买来的,男孩子则穿着无尾礼服,整本书铺陈着这些细枝末节、并无多大价值的琐碎。
布洛德里克。威尔森在回忆录中不吝笔墨道:“舞会上有果子冰、冰激凌,还有许多事先安排好的集体交谊舞,女孩子站在一边,与男孩子们相对而立,我母亲让我与所有的女孩子跳舞,不单是那些漂亮迷人的女孩子。我与卡米拉跳了,舞曲中有时是乐队演奏的三段乐章,有时是留声机唱出的旋律。但是我一次也没有约会过她。我们在一起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不象别人那样跑到壁橱偷偷亲热,我们一起骑马、打猎、奔跑,那是需要勇气与胆量的游戏,卡米拉身上显然具备这些品性。
在威尔森的笔下,仙德少校是一个长着6英尺高的个儿,爱穿厚棉布裤的男人,椭圆形的下颌,气度不凡。他这样写道:“一个颇具古风的骑士,身材颀长、气宇轩昂”,在提到抚育孩子这个话题时,他说:“我不认为他们有别的家庭不存在的问题,他们非常健谈,善于交流,据我所知,卡米拉他们成长的过程中受过从未受到过的压制。”
卡米拉的弟弟马克。仙德为了促销他写的一本书而透露的一则轶事说明了在他们成长旅程中并不总是风清云淡,一派谐和的。他说,1959年某个夜晚,那时他八岁,从米尔顿修道院放假回家,他决心杀死其中一个姐姐。马克拒不透露到底当初想杀死哪个姐姐,是12岁的卡米拉呢,还是10岁的安纳贝尔,不管是谁,他当时的心情是确定无疑的,他说“对她恨之入骨”。
“她人见人爱,她不会做错任何事,假如做了,受惩罚的也是我。那天半夜,我赤着身,遥遥晃晃地穿过流淌着月光的走廊,朝姐姐的房间走去,慢慢推开了房门。她躺在床上,象一只巨大的牛奶果冻,嘴张得大大的。”
那是酣睡的卡米拉吗——那个从未丢失过一个酣梦的女人,即使枕畔杀机顿起的兄弟正伺伏在阴暗之中。
让我们依然回到威尔森的描绘中:卡米拉是个随和极易相处的人,在同龄人中相比之下她更易融入男孩群中,她是个鲁莽大胆的女孩,她似乎总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锲而不舍、孜孜以求。
仙德家的一个女性朋友说:“他们(仙德的孩子)总是充满自信,这一点得益于他们的父母,他们都深受宠爱,这在他们那个年代,那个阶层并不多见。卡米拉的父母亲总是鼓励他们率性而为,走自己的路,……他们在鼓励中成长,这令他们变得成熟而练达,能够轻松宽容地对待自己。那时侯我们还完全是孩子的装束,卡米拉与安纳贝尔已经穿上了性感的黑色无袖裙子,她们对自己的身体敏感自知,而我们却千方百计地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因为有一个如雷贯耳的声音总在耳畔提醒我们:我们是何等丑陋不堪,要不把自己遮严该是何等粗俗不堪的行为。然而卡米拉姐妹则穿着比基尼,并不是因为她们特别漂亮,而是她们对自己身为女人并不引以为耻。”
关于卡米拉,诸如这类的话屡见不鲜——她并不娇媚动人,但却富有魅力。这类评价他们也同样给予了艾丽丝。坎贝尔。 吕贝卡。威斯特写道:“她的魅力并不来自外表……”,“艾丽丝具有为人瞩目的品性,似乎她是一家井然有序的医院的女总管”,因此,卡米拉或许遗传了祖上卓越的“拍打靠枕的基因”。
卡米拉在10岁那年前往南肯辛顿王家盖特学校就读,她的同龄人回忆那时她的头发样式与今天别无差异;她跟别人打赌一盒烟会毫无怯意地爬上屋顶。他们称她并不特别漂亮或时髦,但是她引人注目,并且具有使自己为人瞩目的能力。几年前一家报纸的女性主义栏目主持人写道:“卡米拉为貌不惊人的普通女人做出很多贡献”。这一点也被她的同学们证实了。
派那罗普。菲兹杰拉德,曾任教卡米拉就读时的王家盖特学校,虽然她没有直接教过米拉(尽人皆知的卡米拉的伲称),卡米拉学习成绩也并不出众,但菲兹杰拉德对她一头漂亮的卷发却记忆忧新,她出色的击剑术使她技压群芳,取得优异成绩。这一点一定也让她的父亲引为自豪。
莱。里普雷曾是该校的学生,后来成了人气极旺的流行乐手,改名“特维可”创作并演唱的一首叫“泰纳”的单曲(讲述一个青年男子不幸遭遇车祸而英年早逝的故事)荣登流行乐坛榜首。她俯拾卡米拉的点滴道:“我总认为她是学校里最冷漠理性的女孩,她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回忆20世纪60年代初的英国民间的事道:“我开始穿戴另类的服饰,但是卡米拉一如既往地穿着两件配套的上装,一条呢裙子。”
卡米拉 第四章(3)
特维可在当时流行乐坛排名第四,可谓风靡一时。后来嫁给一个牛奶广告商,他们在萨里郡的可伯汉姆安居下来,有了两个孩子,还有足够的咖啡、冰激凌以及美味珍馐可供他们饱餐——与卡米拉的生活方式大相径庭。卡米拉毕业后回到家乡威尔特郡,之后去了格洛斯特郡,与一个出身显赫的苏格兰青年恋爱,虽然她没有写下一首回肠荡气的歌曲,却成功地鼓动了前往甲壳虫乐队成员保罗麦克卡内为她起了艺名绰号,虽然这个绰号并不见得有趣。
在特维可的描述下,卡米拉是一个古怪的守旧者,她不介意自己显得格格不入:“卡米拉的古怪在于她的冷漠,近乎冷酷的理智,这种内在的个性让人们认识到她是强者。”
女演员莱德格雷弗也是王家盖特学校的学生,比卡米拉高几级。提到卡米拉,她不屑道:“我认为我是这个学校唯一出生在工人家庭的孩子”,就这一点她所言不虚。她与特维可都是廖廖可数的从这个学校毕业之后继续从事工作的人。卡米拉曾做过一家公司的秘书、接待员,她的妹妹安纳贝尔曾在多塞特郡参与共同组建内衣服饰设计公司,但与莱德格雷弗与特维可不同,这远不是她们内心所属,卡米拉的心仪正是来自贵族家庭的女孩该孜孜以求的东西——美满的婚姻,一些孩子、几匹马、几条狗、一些员工、一个锅碗瓢盆齐全的厨房,在某个郡县过着安静祥和的日子。
相形之下安纳贝尔更赋有艺术天份,以及探索精神。读书时极刻苦用功,自王家盖特学校毕业后,前往佛罗伦萨求学,那里曾是艾丽丝。坎珀尔和她的女儿维尔莉特为轰动一时的情爱纠葛所困而暂时幽隐藏避之地。卡米拉也曾出国留学,在瑞士的蒙菲泰尔进修——那是专为名门闺媛嫁得如意郎君而后相夫教子提供的侍花弄草、设筵款客技艺的地方;夏季在日内瓦湖度假,冬季在格斯泰德滑雪,春秋两季则学习如何轻移莲步、如何妥帖地设办筵席、安排座次(守寡的公爵夫人位于主教大人之侧等)。据她的朋友们回忆,卡米拉学习十分投入,为此消瘦了几分,两腮平添几许骨感,在那里学会如何亲吻男孩,这项“娱乐”,卡米拉戏称“味道好极了”。在回伦敦前卡米拉在巴黎呆了一些时日,在那里学会了法式接吻。
卡米拉与安纳贝尔年龄相仿,都已入天命之年,在重大的宴会上,她们互相借用各自继承的外祖母艾丽丝。坎珀尔的珠宝首饰,当属亲密无间的,虽然她们个性迥然不同,这一点早在少女时代就显露端倪,从乱丢内裤的传闻中便能很好地说明问题(曾有人说安纳贝尔不是那种将自己的内衣随手乱扔的人,言下之意,卡米拉正是这样的人)。两姐妹中,卡米拉与男人的交往显得更为铺陈浮华且有淫逸俗艳之嫌。有熟悉初入社交界的卡米拉这样形容:“当一个男孩扑入视野的时候,卡米拉会打亮车前灯大呼小叫起来”。人们更喜欢这样形容卡米拉与查尔斯的初次相遇:象两列风驰电掣的火车,相对而驰,撞个满怀。
学校放假后,卡米拉回到东萨西克斯郡与同龄的男孩女孩们约会闲逛,他们大多是属于中上阶层衣食无忧的孩子——一起打猎,举办舞会,理查德。艾瓦斯依然对1964年在离普朗普顿几里之遥的 汉桑克斯的一个教堂里举行的舞会记忆犹新。
“每个人都有机会选择舞伴,卡米拉也在那里。我们在那里经常有这样的聚会,可以彼此照面的,那是由罗宾逊夫人举办的,大抵每周两次,卡米拉总在那里。”
我们更深一层地了解卡米拉了,家族的血缘、她周围充足而新鲜空气、成群的动物,以及英国小说家米特。福特与伊尼德。布莱顿的小说的洇染——这一切繁杂地组构成了年轻时的卡米拉——性感、吞云吐雾、满嘴脏话却激情四溢。据威尔森在传记中所言,丰乳肥臀正是卡米拉在男人中所向披靡、无往而不胜的武器,他称:“我们这个时代的男人全是丰胸主义者,我不可能去约会一个胸无丘壑的女孩”。
事实上,查尔斯王子曾经有一次在聚会中十分粗鲁地伸手探入卡米拉的乳沟间,他在触目的一瞬间不由心驰神荡忘乎所以。抵御是何等苍白无力,之后的一系列事情也证明了这一点,既便在几小时后将与别人共登婚礼之殿,依然难以忘情于她。
“像卡米拉这样充满个性张力的人并不多见”,威尔森写道:“她总是神采飞扬,充满自信。”戴安娜1995年反唇相讥道:“假如你看见她年轻时的照片,你能够说她还算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女人……然而她为何要自甘堕落,为人不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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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拉 第五章(1)
假如你有幸一睹“竖琴师与女王”杂志的摄像师在1965年3月25日拍摄的她初入社交界的那场晚会上的照片,你就能够发现她确实称得上甜美可爱。皮肤白净,覆着细密的绒毛,她化了妆,显得光彩照人。她的秀发光滑亮丽,明显地修饰一新——向后拢着,留着长长的刘海,流射着舞会枝状吊灯的光华。舞会的地点设在奈特布里奇的西埃里,一个十分流行的适于女孩子的聚会场所,因为多数家庭位于伦敦的家太小,而乡村别居又太偏远了一些。
卡米拉显得稚拙腼腆,就像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第一次穿上成熟性感的衣裙那样局促不安。她站在母亲身旁。母亲罗萨琳达显出女王般尊贵高雅,云鬓堆鸦,颈上绕着三环珠链。穿着浅色缎质的裙子,别着一枚胸针。卡米拉在同一年里与其他初入社交界的女孩子一起参加“女王水果布丁”舞会时,像所有的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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