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功利害人心,豪杰亦忘兄弟亲。
花开不过百日好,凋零只需一夜尽。
李存孝南面出兵邢州,兵临尧山;李存信北面攻占临城,却按兵不动。李存孝按将令所遣,进军尧山。卢龙节度使李匡威率兵交战,李存孝横槊应敌,一阵厮杀,李匡威诈败退去。李存孝率兵急进,忽见成德节度使王镕,魏博节度使罗弘信又各率兵马从两侧率兵杀来,李存孝分兵而战。又是一阵厮杀未果,见李匡威回兵杀来。此时,李存孝才想到中敌军之计,但始终未见李存信兵马援助,恐是有变,对麾下大呼道:“尧山有五候伏兵,快快撤出。”众将士闻听,纷纷掉转马头向回撤退。只见迎面杀来二将,乃是鞑靼部将领一个叫脱罗那,手持金针蛤蟆槊,另一格名叫白云索,手持苗子枪。李存孝飞舞禹王开山槊,交战二将,仅两个回合,脱罗那命丧马下,白云索魂交西天。刚杀鞑靼部二将,又来两将是兄弟二人,哥哥名叫蔡津,手中一口龟灵七宝刀、弟弟名叫蔡良善用一对短把青铜斧,兄弟两人乃李匡威部将,来战李存孝不过又是两个回合,蔡津刺喉,蔡良穿心。
连诛四将刚出重围,只听一声大喊:“牧羊子,哪里逃”,只见又有一路人马杀来,这一路兵马乃是赫连铎的吐谷浑部兵马,为首大将名曰赫连述,此人乃是吐谷浑部一员上将。此人脸似青铜,面若猛兽,青面獠牙。凶光四射。手中一对五毒瘟璜人面锤,跨下一匹宝马名曰扳肋墨雕透骨龙 ,甚是凶猛。李存孝展开禹王开山槊,直逼赫连述,二将交锋二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李存孝急于突围,突然槊交左手,右手抽出背后打将鞭,一鞭打向赫连述右手腕,只见右手一锤落地,存孝执槊再刺,戳破赫连述铠甲,赫连述惨叫坠马。李存孝对围堵的吐谷浑部兵马大声吼道:“十三太保在此,可有敢应战者否?”吐谷浑部士卒建赫连述已经战死,士气大落,再闻李存孝吼似狼叫,皆不敢阻挡。李存孝飞马驰出尧山,再看左右跟随士卒,死伤者已逾半大半,只得率领残部退至镇州。五候率领兵马乘胜追击,李存孝已经是力所不及,只得回至邢州驻守。正是:
五路诸候会梁王,尧山脚下泛血光。
十三太保兼神勇,藩汉将士无人当。
尧山大败传至晋阳,康君立知道李克用必因此而大怒,对李克用言道:“尧山晋军大败,主将带兵失利,臣闻十三太保藐敌轻进,使得三军受辱,望千岁谨慎呀。”
李克用闻听康君立之言针对李存孝,便问道:“孤令四太保与十三太保合兵进军尧山,李存孝率兵贸然轻进,那李存信按兵不动,孤欲罢免二人兵权,以为如何?”
康君立答道:“李存孝自持功高,目中无人。常言‘能人背后有能人’,十三太保自满招损,方使尧山大败。四太保李存信按兵不动,乃是以逸待劳。末将以为李存孝夺功心切令三军受辱,其罪非小;李存信用兵稳重,并无过失,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如何处置,请千岁三思。”
李克用言道:“君立之言,也有道理,传令李存孝留守邢州,命大太保李嗣源、石绍雄领兵一万代替李存孝出兵尧山。”
李嗣源率领兵马会合李存信,流行探马飞报梁王,朱全忠闻听此事满腹顾虑,军师谢瞳见朱全忠坐卧不宁,问道:“千岁因何事焦虑?”
朱全忠言道:“今闻李嗣源带兵来源,欲在临城会合李存信攻占尧山,不知如何是好?”
谢瞳言道:“各路兵马所畏者乃十三太保李存孝,前番交战五路兵马围困李存孝,惟李存信却按兵不救,必是其中有将帅不和,可设反间计使李克用与李存孝反目成仇。”
朱全忠闻言大悦:“军师妙计,快请速速说来。”
谢瞳言道:“曾闻李存孝原名安景思,千岁可逐流亡冀州百姓投往临城李存信大营,只言愿降安景思,不降李克用。”
朱全忠问道:“李存孝南在刑州,因何反令百姓北往临城投奔李存信?”
谢瞳言道:“这正是南辕北辙之计。百姓在李存信营地口称投奔安景思,可借李存信之口离间十三太保,早晚不战自乱。”朱全忠大喜,以为此计可行,即令大将丁会驱逐冀州流民万余人往临城逃难,朱全忠又派五百亲兵,扮作百姓,夹杂其中,散布谣言。这五百兵士或帮妇孺推车,或掺老弱行路,随时告知晋军只有安景思可降,李克用为人暴虐万不可降。待百姓逃至晋军地界,这五百梁兵渐渐离开流民之中,纷纷返回梁营。正是:
白骨成堆无人泣,千军不敌反间计。
将帅失和父子悖,谋术无穷夹诡异。
这万余百姓受梁兵驱逐逃至临城,多有打听投奔安景思之事。不过三日,李存信营中流言四起,将士皆在言论百姓愿降安景思,不愿降李克用。李存信便将此事书信告知康君立,康君立闻听冀州流民皆降安景思,反到信以为真,慌忙求见李克用。李克用见康君立有急报,问道:“君立何事惊慌?”
康君立跪倒在地言道:“千岁大事不好,十三太保恐是已生谋反之心!”
李克用心中一惊,问道:“十三郎乃是忠义之人,谋反之事从何说起?”
康君立言道:“三晋百姓今已尽人皆知,十三太保改回原名安景思。甚至还有人传言安景思自封邢州、洺州、慈州三镇节度使,不再听命于千岁麾下。”
李克用顿时心中大怒,再问左右之人,也确闻听此事。李克用对左右怒道:“传令都督周德威校军场点兵,孤要问罪安景思。”
李克用要讨伐安景思之事,传至邢州。李存孝怒道:“前番四太保李存信,按兵不动,贻误战机;今日父王不知又听了何方流言,发兵来讨。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其能忍不明不白之辱,我亦欲兴兵向父王讨还清白!”
部将袁奉韬言道:“如今三晋皆言李存孝改名安景思,众口铄金乃是天意。将军若立李氏大旗,乃是儿子伐父有悖纲常,出师无名。倘若将计就计立安氏大旗,才可顺应天意。”李存孝应允,当即命人制作“安”字大旗,立于邢州城上。
李克用率兵进驻邢州,周德威用兵城下,围而不攻,掘沟堑以围城。李存孝固守邢州恐日久难以维持,便写书信向成德节度使王镕求援。王镕得存孝书信,亲往梁军大寨,面见朱全忠报送此信。朱全忠看信言道:“李存孝既然改名安景思,孤王当予以重用,我即日禀奏天子夹缝李存孝为邢州三镇节度使。”
王镕言道:“既然千岁器重,请梁王修书一封告之李存孝,会兵讨伐李克用。”朱全忠闻听此言大悦,令人代笔,口述书信一封送回存孝城中。
单讲晋军大将安休休正在晋军外营巡视,忽见一人跨马疾驰,自东向西,安休休心中生疑对随行士卒言道:“此人恐是细作,尔等随我前去捉拿。”言罢,安休休率二十余士卒飞马将那人捉住,押回大营。安休休将此人绑至中军,对李克用言道:“启禀千岁,末将巡营擒得细作一人,请千岁发落。”
李克用见那小厮吓得哆哩哆嗦,问道:“汝乃何人?欲往何处?”
那小厮言道:“小的是成德节度使王镕所遣信使,转送梁王信件交与安景思大人。”
李克用令其将信交出,打开信详览一番,拍案怒道:“十三郎果真如此,虎生狼养,孤岂能饶他。传令击鼓点兵!”
周德威、康君立、郭崇韬、安休休、安金焌和众家太保中军升帐。李克用坐于上位,怒目圆瞪,面如青铜。众人不知何故,只闻李克用言道:“今日截获朱全忠密信,方知十三太保暗通敌兵。孤欲今日决战,围攻邢州。”
参军郭崇韬言道:“千岁虽有十三太保通敌密信,但尚未知存孝本人之意。千岁当先败赫连铎,断其后路,再围邢州亦不迟。成德节度使王镕又是顺风之草,见五候一乱,必然归顺千岁。”
李克用思虑片刻言道:“崇韬之言甚和我意,孤令周德威为大将,李嗣昭、安休休为副将率兵两万攻打赫连铎。”
周德威、李嗣昭、安休休率领两万兵马,夜袭成德节度使兵马大营。成德军大将陈宾率部迎战,周德威两个回合便将主将陈宾刺落马下,云州兵马营中大乱。大太保李嗣源攻陷镇州,会合李存信出兵尧山大营。卢龙节度使李匡威率卢龙军一万人迎战,李嗣源枪挑李匡威,削下首级。
鞑靼部首领慕容扎托率兵来救,正遇李存信,未战几和,险被李存信刺死,只得慌忙逃走。李存信率兵紧追不舍,慕容扎托逃至山口其兵马已被杀散,见李存信追来,转身问道:“将军何人?若肯饶我性命,慕容扎托没齿不忘。”
李存信言道:“汝怎能不认得我了?”
慕容扎托言道:“卑职不知,将军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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