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星惴惴不安。因为昨晚临睡前他偷偷躺在床上用手机搜索了自己的症状。
结果触目惊心。
搜索软件给他推荐了一些奇怪的专科医院,点进去全是弹窗卡得手机动弹不得,给出的病例惨绝人寰。
他一度怀疑第二天去了医院后就会被告知必须摘除一部**体器官,从此以后生活不能自理。
夜深人静时本来就容易伤感。他放下手机后越想越害怕,担心自己若真是生了什么糟糕的毛病,就不好继续腆着脸追求虞惟笙了,想得直抹眼泪。
还好,最坏的假设暂时没出现。
今天的那位医生听说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接诊时态度很好,只是说话始终留有余地。虞惟笙问他要不要紧,能不能很快治愈,会不会对身体有别的影响,得到的回复都是“还不好说”。
在回来的路上,虞惟笙同岑星解释,说这是因为把话说死了对医生这个职业而言容易遇上风险。哪怕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只是不碍事的小毛病,在确诊前说出了口,病人又不巧撞上了那百分之零点一,就有可能跟医院没完没了。看那医生问诊时的态度,明显心里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毛病。
虞惟笙本意是要安慰岑星,可岑星听过后,心里却忍不住要去想,那是不是说明他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性真的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坏毛病。
他不是心很大的人,对这类大事一点儿也不洒脱,无比在意,克制不住非要钻牛角尖。
一直纠结到了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睡不着。他想给虞惟笙发消息,问他,如果万一的万一我真的运气那么不好,该怎么办呢。
消息编辑完,没法送,清空了。
他怕虞惟笙会觉得他太矫情太麻烦。当初想好的,不可以总在虞惟笙面前哭,那样不讨喜。
没想到五分钟后,虞惟笙敲响了他的房门。
“我想问你有没有睡,打开对话框就看到你正在输入,”虞惟笙坐在床边一脸好笑,“怎么输入了那么久,最后什么都没发出来?”
岑星把被子拉起来蒙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心虚地看他。
“睡不着啊?”虞惟笙问。
岑星点头。
虞惟笙想了想,又问:“饿不饿?”
岑星摇头。
他很少在这个时间吃东西,更何况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没什么食欲。
“那可怎么办呢,”虞惟笙挺无奈的模样,“要不要我给你念故事书?”
岑星愣了一下,接着脸便红了,拉下了被子试图抗议。他明明都快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虞惟笙像是过来嘲笑他的。
“那来聊会儿天吧?”虞惟笙说,“你试试跟我打手语,看我能不能猜到你要表达的意思。”
岑星眨了眨眼。他坐起身来,披上了一件外套,试探性地看向虞惟笙。
“试试,”虞惟笙说,“动作慢一点,不然我看不清。”
岑星想了一会儿,抬手先用食指指了指虞惟笙,又竖起大拇指。这是最最简单的,你好的意思。
虞惟笙却没看懂的样子,点着头说道:“嗯,我也觉得我很棒。”
岑星低下头偷笑,也跟着点了点头,就当做他猜对了。
接着,他又抬起一只手,先指了指自己,再举到眼睛前,大拇指和食指开开合合动了几下。
这是在模拟眼睛反复眨呀眨。意思是,我睡不着,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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