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得莫名其妙,转头问江阔天。
“你继续看,待会儿再解释。”他说。
人群已经包围成紧密的一团,看不见中央的内容,而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当所有的黑帮成员全都紧密的拥挤到一起后,外围陆续又有人加入进来。新加入的人并不是黑帮分子,他 们有的是老人,有的是孩子,有的是穿着睡衣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家庭主妇,各式各样的人,从他们各自原 本的状态中游离出来,慢慢朝这一团压迫在一起的人群靠拢。原本冷清的街道上,人仿佛忽然多了起来,敞 开的房门、街道的拐弯处,不断有人出现。所有的人都带着一种如痴如醉梦游般的神情,当他们走到离中央 那个人团不远的地方时,忽然加快了脚步,神色也为之一变,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变得无比贪婪,几乎是以 饿虎扑食的劲头扑到了那人团之上。这种情形很不可思议,仿佛那一团拥挤在一起的人群忽然有了魔力,在 召唤着附近的人前来,随着人数的不断增大多,那一个人拥挤而成的群体,越来越大,外围的人们挤不进去 ,互相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斗,他们仿佛丧失了理智,用自己的牙齿和手爪,仿佛动物一样互相咬着、抓着 ,只为了争取一个进入那个核心团体的机会。
人越来越多,人们仿佛蚂蚁涌向糖块一般迅速集中。从画面上可以看出,除了画面上看到的这一部分人 ,还有许多人正在朝这边赶来。不断有人进入画面,许多条人流在画面上露出一头,来势汹汹。画面中央的 那块街道,很快就水泄不通,只看见无数的人头攒动,人们紧密地挤在一起,即使是最亲密的恋人之间的距 离也不会比这里的陌生人之间的距离更短。陌生的肌肤与陌生的肌肤摩擦在一起,骚动着、推搡着、呐喊着 ——虽然是无声的画面,却让人感到震天的喧嚣——十几分钟后,画面上再没有别的内容,只有人,无数的 人。再过了一小会,连人也看不见了,只见一只穿着格子裤的巨大人腿朝画面紧逼过来,很快占据了全部的 屏幕——人群拥挤到这种地步,连电子警察的摄像头也被遮住了。
如果我不是经历过昨天下午的事情,对这种现象一定非常困惑,然而屏幕上那些人们梦游般的神情我并 不是第一次见到。昨天下午,在我周围走动的那些人流,都是同样的表情,如果当时有镜子,相信我自己也 是同样的表情——我们都被同样的香气所蛊惑——我们——我、昨天下午我见到的人们、现在我在屏幕上看 到的人们,都是被香气所蛊惑,我可以确定这一点。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问。
“这是昨天下午的事,就在你住的小区附近。”江阔天说,“事情发生后,防疫部门消毒就用了两个小 时。”
我呆住了。
“昨天下午?”我机械地重复着。
“昨天下午。”江阔天的回答意味深长。
事情发生在昨天下午,那么说,我也是这一大群人中的一员?我干了些什么?
我又看了一眼屏幕,画面现在被另外一只腿遮住了,这是一只穿白色裤子的腿,满屏幕的白色在拥挤、 移动、皱压,偶尔这白色会退开一点,其他的颜色挤进来,但画面始终没有太大的变化。
江阔天开始将带子往回到,一边倒一边说:“昨天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的表情跟他们一样。”
画面上快速地掠过一些扭曲变形的面孔和肢体,录像带发出吱吱的叫声,想到自己曾经也是这些拥挤成 一团的人中的一员,我忽然感到恶心——这些人已经不再像人,而是一群动物,互相撕咬的野兽。
可是我完全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
“我们曾经访问过当时在场的人,”江阔天透过那种尖利的“吱吱”声对我说,“他们的说法和你一样 ,每个人都被香气所迷惑,但是有一个现象很古怪。”吱吱声停止了,带子又从头放起。
“什么古怪?”我追问着。
“在人群最核心部分的那些人——主要是那些黑帮分子,他们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事。”
“哦?”
“你再仔细看看带子。”他将播放的速度调慢。
黑社会的人们现在开始缓慢地靠近,用了很久的时间他们才走到一起,刀子仿佛飘浮在空气中,慢慢地 挥起来,在第一时间里,同时有5个人受伤,血花慢慢地飘了出来,人们有一个短暂时间的静止,仿佛是发 生了什么事情,接着——在正常速度下看不清的事情出现了——人们同时朝一个受伤的小个子扑过去。离那 小个子最近的一个人扑在他身上,将头朝他身上撞去——后面的人很快拥上来,小个子被人群淹没了。
“能不能再慢点?”我紧紧盯着屏幕。
“不能再慢了。”江阔天将带子稍微倒回去一点,刚才那一幕又出现了,当第一个人撞到那个小个子身 上时,江阔天将画面停止了。他在录像机上一阵忙碌,屏幕中央出现一个白色的圈,白色的圈随着江阔天的 控制移动着,笼罩在那个人的头与小个子身体相撞的部位,接着,画面放大了,那个部位的图片占据了整个 屏幕,一些马赛克出现了,画面变得非常模糊,人的脸看不太清楚了。
但是在这模糊的一团中,有一件事却变得清楚了。
第一个人并不是在用头撞小个子,画面上显示出他张大的嘴,正凑在小个子流血的伤口边,如果这是一 幅照片,我会认为是他正在喝那些流出来的血。
江阔天一帧一帧地播放着录像带,下一帧更明显了,那人的嘴完全含住了小个子的伤口,血从他嘴里流 下来。
在接下来的几帧里,可以看见随后的几个人,跟第一个人一样,直接将嘴咬在了小个子身上,他们的喉 头鼓动着,血从嘴角流淌下来。
是的,他们是在吸小个子的血,即使是后来画面被越来越多的人遮住,看不见局部的细节,我也可以猜 测得到,他们都在吸小个子的血。
“你吓得小脸都苍白了。”江阔天嘲笑我。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当然,它一定是苍白的,甚至有一些鸡皮疙瘩冒了出来。
“别担心,你并没有喝血。”他说。
我紧张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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