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扔下木棍之后,随即推搡着杨克往巷子的深处去,也就是巷子的拐角后,摆放着垃圾桶的地方,监控死角。
“杨克遭到击打后眩晕无力,又是喝醉的状态,的确需要一些时间缓冲,被推进拐角的巷子之后,方才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开始本能的反击。”
褚酌夕双手撑着桌子边缘,看着视频里的画面,监控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在那之后不久,从那处巷子里贴地滑出了一只空酒瓶,褚酌夕想,如果不是杨克还保持着一点儿清醒的状态,凶手应该没有这个闲暇在巷子里头抛酒瓶玩儿,而那只酒瓶应该是杨克与凶手打斗期间撞倒了垃圾桶之后,又被人无意间踢出来的,因为现场除了翻倒的垃圾桶口附近,其余的地方并没有其他空酒瓶。
调回一点三十六分的画面,褚酌夕转身靠在桌边,“杨克的身高是一百七十八公分,以这张画面看来,凶手最低也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
贺从云点头,不语,只打算等着身边的人儿继续往下说。
褚酌夕将画面继续往后调上一点儿,“你有没有发现,凶手使用木棍击打杨克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让他能够更加轻松的将杨克带进后面的巷子里头而已。”
贺从云垂眼,只依言回看了几遍凶手击打时的画面,“怎么说?”
褚酌夕抿唇,稍稍思索,“凶手的身高很高,手臂很长,虽然巷子不算宽,但只是加上棍子的长度而已,完全可以让他发挥出全部的力气,他如果抡圆了胳膊,这一棍子下去,杨克别说是晕倒,就算是当场死亡也是有可能的,如果凶手只是单纯的想要杀死杨克,大可一棍子下去,顶多补上一刀,然后逃之夭夭,用时更短,风险更小,虽然棍子会不会断是另说,但是依照凶手现在的姿势,明显不好发力,所以他最终的目的,仍旧是割喉,至于击打后脑应该只是辅助而已,也许是在不清楚对方身手的情况下有所忌惮,怕自己不敌弄出动静,以防万一,当然,又或许是其他原因。”
褚酌夕话语微顿,随即看向满脸认真的贺从云,不由自主的便想要打趣他,“贺警官,你怎么看呢?”
女人的语调微微上扬着,贺从云稍稍沉默,只看向手边那张黑色羽毛的照片。
“两起案子,凶手身形不一,我在想,他们是团伙作案,还是有人在进行模仿?”
“贺警官能这么想,说明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不是吗?”
贺从云抬眼,抿唇,不置可否。
确实,他心里实则在看见案发现场时便已经有了答案,问出口不过是为了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两起案子虽说作案手法极其相似,但是凶手的行事风格却大相径庭。
前者行事自负而周密,使得他敢在杀死林文武之后从容的收拾现场,甚至不销毁死者的身份证件以及凶器,就这么扔在了案发现场,他甚至没有去找一个更加僻静的地方,而是在一个一走出巷子,就会被大片摄像头包围的街道处,他淡然的走近监控范围,乃至在商场内戏耍了警官,最后还是逃之夭夭了。
而后者,谨慎,生疏,有所顾虑,甚至忌惮着目标的身手,生怕不敌。
现场既没有留下杨克的身份证件,也没找到凶器,除了这一段挥舞木棍的画面,便再没有拍到凶手的设备了。
不过贺从云奇怪的是,第二起案件的凶手,是怎么知道前者的杀人手法的。
若只是留有一根黑色羽毛,那么他可以理解为,凶手是看到了那个视频之后才有的想法,可是林文武的案子,地方偏,人也少,又是大晚上,至今没有公之于众,警方赶到现场之后又立即封锁了巷子的出入口,就算在那之前有人经过巷子看见了尸体,也不大可能传播开来,更何况警方至今都没有看见过讨论710案的帖子。
除非,后者当时就在现场?亦或是,他们几人之间有着什么关联?
贺从云想不明白,拧紧了眉毛,眼底却不是烦躁,褚酌夕看的很分明,那是透露着兴趣,掩藏在迫切心情下的好奇。
真是病态的爱好。
褚酌夕心道,不由想起她儿时见过的一个小男孩儿,她见过他将一只死猫埋在了树底下,然后将一整块儿完整的草皮严丝合缝的盖了回去,又仔细清洗了自己的塑料小铲子,擦干了水分,放回了自己的玩具箱里,要不是塑料铲子太软,根本就挖不深,如果不是一群熊孩子在树底下玩儿,无意间挖出了猫的尸体,那男孩儿应该不会需要装模作样的在母亲面前大哭一场。
巧的是,那一天她坐在窗前看书,那个小男孩儿就站在阳台上,轻轻抚摸着手里刚刚足月的小奶猫,看着树下的小孩儿被吓得滋哇乱叫,纷纷跑回家去,而男孩儿只是皱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满有人挖了他埋下的东西,不过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边温柔的喂着怀里的小猫,一边关上阳台的玻璃门回了屋子。
一个小时之后,贺从云召开了会议,对于这次的案子进行商讨。
“……受害人双手手腕上的两处约束伤皆处于手背部,手腕内侧则没有,凶手将受害人制服之后,使其面朝墙壁,随后将杨克的双手背往身后,实现上下平行交叠的状态。”
褚酌夕一边结合着ppt上的照片进行着现场重建,一边背过身子,将双手平行交叠在身后演示给会议室内的众人看。
“像这样,凶手只需要一只手紧紧握住杨克的手腕,然后按在杨克的后背上即可,依照杨克双手的大小,根本就没可能从凶手的虎口处抽出,随后凶手提膝,顶压在杨克的后背,也就是两片肩胛骨中心的位置,用力下压,而同时杨克的脸部紧贴墙壁,脖颈处完全暴露,凶手此时只需要拿出藏在身上的短刀,实施割喉。”
“随后凶手松开膝盖和手,任凭杨克倒在墙边,脱下身上挡掉大部分血迹的外衣扔进垃圾桶,然后翻过巷子尽头并不高的围墙,仔细清扫了落点的脚印,离开现场。”
褚酌夕一边按下手里的控制器换掉ppt上的照片,一边看向贺从云略显严肃的神情,“大致的行凶过程就是这样了。”
贺从云点头,接过话匣。
“案发现场的dna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场没有留下凶手的血迹,有用的线索十分有限,下午自行分组,首先连同710的被害人再仔细筛查一遍身边人的关系以及看看两名被害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其次,走访案发时间点附近所有的商铺以及住宅区的居民,任何一点不同以往的细微差别都不能放过,还有,沿街店铺的监控都没有再次拍摄到凶手的身影,那么凶手只能是在弯绕的巷子里离开的,能够与案发地点相互连通的巷子都要进行排查,能够翻越的围墙也不能放过,凶手身上虽然没有血,但免不了鞋子上会不会被溅到,晚上昏暗,凶手自己应该也无法察觉,所以要仔细检查,最后,凶器。”
贺从云抬眼,稍稍顿了顿,“死者身上没有多余的刀伤,凶手也许是为了更加还原于710命案的现场,而与死者搏斗期间,如果没有刀鞘,凶手将短刀藏在自己身上很有可能会割伤自己,在凶手已经使用了一只手限制死者行动的情况下,除了可以用嘴拔除刀鞘之外,还有一个更加简单快捷的方法,弹簧刀,根据以下四点展开调查,务必谨慎。”
下午一点四十二分,褚酌夕出现在了黑匣子酒吧内,同行数人,但没有贺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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