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满天,天色大明。
两人绕过一处小山脚,便看到前面的山脚下,十余黑衣高手正鱼贯进入一座翠竹围绕的农宅。
院门外,有两个扫落叶的老仆,院门掩上后,外表丝毫看不出有何异处,仅是江南最普通最常见的农宅。
农宅的环境甚佳,背山面水,山不高满山翠色,里外辽阔的钱塘江烟水茫茫,帆影点点,沿岸村舍鸡犬相闻,好一处清净的人间胜境。
西南七八里外的月轮山,在朝霞映照下又是一番意境。那座镇压江潮的六和塔,霞光万道,瑞气千条。那时的六和塔仅有九层,但已经够壮观了。
赵羽飞深深吸人一口清新的空气,喟然道:“他们躲在这些与世无争的良善农家里,替良善的百姓带来血腥,真是罪过。”
铁冠道人也叹道:“名利之心,委实害人不浅。贫道方外人,依然难脱身于名僵利锁,惭愧惭愧。”
赵羽飞笑道:“道长上次索取辟邪灯,在下就知道道长难免刀兵之劫,果然不幸料中。”
铁冠道人脸一红,苦笑道:“那是传言中的地骨之宝,令贫道生出贪念,回首前情,真是感慨万千。哦,你已知道辟邪灯的骗局,所以不屑珍藏?”
赵羽飞道:“辟邪灯是水仙宫的信记,并不是什么宝物,江湖朋友畏的是水仙宫,并非害怕辟邪灯。在下到手之后,曾经仔细研究过灯的结构,并没有什么真正精巧稀罕之处,只是经过有心人的喧染,神秘之感日深一日,以致有该灯可照亮无极岛万丈坑道,可辟坑道中窒人毒气的谣传,确是坑死了不少贪心的人,水仙宫也因此而更增神秘,更增威望。”
他将宝刀改系背上,又道:“本来,在下希望将辟邪灯交与你们,定可将正主儿引出来,在下只消留意你们的动静,便可将引出来的人擒获了。岂知你们离开三江镖局不久,便突然失去踪迹,在下大感困惑呢。”
铁冠道人咬牙道:“咱们尚未离开镇江,便被一个神秘的怪人,引入一座极为平常的花园,一进去就心神大乱,莫名其妙失去知觉,醒来时已身在舱底,成了阶下之囚,岂有此理。”
赵羽飞道:“如果在下所料不差,你们必定是碰上了聚英楼主的得意门人华斌,被他的茅山道术弄翻了。”
铁冠道人向农舍一指,犹有余悸地悚然问:“赵大侠,你的意思是汪楼主可能在这里?”
赵羽飞道:“不一定,但按行程,镇江方面的人,该已在前两天赶来这里接应了。这是说,运金船如不在钱塘江口被劫,今明两天必可抵达杭州。”
铁冠道人打一冷战,惶然道:“如果有汪楼主那些人在内,贫道……”
赵羽飞道:“道长请放心,在下本来就没打算请道长相助。”
铁冠道人讪然道:“这个……贫道对邪术欠学。”
赵羽飞道:“道长只要不进入他们的阵中,便不怕他们施术。”
铁冠道人关切地问:“你真要进去?”
赵羽飞道:“为了两位姑娘,在下绝不放过任何线索,好不容易找到他们的藏身处,岂能因对方人多势众而怯步?”
铁冠道人伸手抓住佩剑,手指因太过用力而有点儿震颤,断然道:“贫道在外围策应,希望能为赵大侠助威。”
赵羽飞迟疑道:“道长,这是在下的私事。”
铁冠道人正色道:“我意已决,赵大侠请勿多言。”
赵羽飞不再拒绝,仔细察看农舍片刻,面授机宜道:“为免连累无辜的人,在下不打算进去,要将他们引出来,道长对五行方位不陌生吧?”
铁冠道人道:“这是玄门必修之学,贫道倒还熟悉。”
赵羽飞道:“那就好,咱们可如此这般……”
他以农舍为中心,以林为目标,详细指示进退的方位,及对付不测之变的要诀。
一切停当,他先一步出发。
屋后的山坡上,一个年约花甲的老农夫,腰间挂了一把锋利的柴刀,意态悠闲地正在整修附近百余株桃树,但并未真正的作整枝工作。
在山坡上的桃林中,可以看到下面半里地的农舍,任何人接近农舍半里内,皆都会被发现。
老农的目光,落在远处江面的一艘高的双桅船上,风帆并未扯满,正悠然从下游缓缓行驶,看航向,似乎偏向西北,可能是因退潮水流速甚猛,有意靠岸行驶,距农舍下面的江岸约有三里左右。
船首的舱面,出现一个白衣人,相距虽远在三。四里外,仍可看出是一个罗衣胜雪的女人。
女人的手举起了,挥舞着手上的一条两尺长猩红夺目的红巾。
老农眼中出现兴奋的神色,怡然自得地微笑。
身后传出脚步声,老农吃了一惊,倏然转身。
身后不足十步,铁冠道人背着手微笑着向他走来。
老农眼中涌现惊讶的神色,按理,不可能有人接近至十步左右方发出脚步声。依常情论,如不是有意,应该在五、六十步外便被发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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