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挤满了人。
阿莫斯领着阿鲁沙和马丁穿过大厅,来到壁炉旁的一张空桌前。他们拉开椅子各自坐定,酒客们的闲谈不断飘迸阿鲁沙的耳朵。仔细观察一番后,他们发现酒馆里的气氛远比表面上要压抑得多。
阿鲁沙的脑子转得飞快。抵达港口后没多久,他向艾兰德求援的计划就烟消云散了。城市里的各种变化都让他相信,盖伊·杜巴斯-泰拉在克朗多并非普普通通的客人,而是大权在握的主子。城市卫队的人跟在穿杜巴斯-泰拉黑黄制服的军官身后,盖伊的旗帜飘扬在每座塔楼上。
一个邋里邋遢的女侍走过来,阿莫斯点了三杯麦酒,他们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直到酒送上来。女侍离开后,阿莫斯说:“我们现在每走一步都要特别小心。”
阿鲁沙面色沉重,“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航?”
“大概需要几周,最少三周。我们得修复船壳,换掉内龙骨。具体时间要看造船厂。冬季不是个好时节,那些在好天气里做买卖的商人都把他们的船拖上岸整修,以便春天出航。我明天一早就去问清楚。”
“这未免太久了。有必要的话,再买一艘。”
阿莫斯眉毛一挑,“你有钱?”
“在船上我的箱子里。”
阿鲁沙苦笑着说,"利用战争玩政治游戏的,可不光是簇朗尼人。对于许多克朗多和东方的贵族来说,战争是遥不可及的事,根本难以想象。这场仗打了将近九年,可他们看到的不过是些往来信件。
“而我们忠诚的王国商人们,不会出于对罗德里克国王的爱戴,就捐赠出物资和舰船。我的金子是为了支付把克朗多军队带到克瑞德所需的一切费用,包括正常开销和贿赂。”
“那好吧,”
阿莫斯说,“即便如此也需要一两周时间。你不能随便晃进一个船商的办公室,拍出金子来买下他所提供的第一艘船。这太招摇了。而且大部分被拍卖的船只根本就没法开。这需要时间。”
“而且,”
马丁说,“还有海峡的问题。”
“没错。”
阿莫斯赞同道,“好歹我们可以好整以暇地沿着海岸到萨斯去,等待时机穿越海峡。”
“不,”
阿鲁沙说,“萨斯仍在克朗多领内。如果盖伊控制了克朗多,那么那里也会有他的士兵和爪牙。除非离开痛苦之海,否则我们还是不安全。我们在克朗多还算隐蔽,萨斯可很少有陌生人出现。”
阿莫斯注视着阿鲁沙,过了很久才开口:“我不敢说对你十分了解,但我想你担心的应该不止是自己这身皮,肯定还有别的事。”
阿鲁沙向周围扫视一圈,“我们最好找个人少点的地方再谈。”
阿莫斯长吁一声,既像叹气,又像呻吟。他站起身,“‘悠闲海员’不是我想待的地方,不过对我们来说,它还合用。”
他走到吧台跟前,和老板谈了几句。身材魁梧的酒馆老板指指楼梯,阿莫斯点点头。老板示意让他的同伴跟过来,然后领他们走过拥挤的大厅,上楼来到长廊最后一扇门前。阿莫斯推开门,让两人进去。
这间屋子在舒适性方面毫不值得称道。四张塞满稻草的睡席就放在地板上。角落里摆着个用来放东西的大盒子,一盏简陋的油灯放在一张破桌子上,这灯不过是浮着灯芯的一碗灯油。长弓把灯点着,一股刺鼻的味道立刻飘了出来。
阿莫斯回身关上房门。阿鲁沙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这里的房间了。”
“我睡过更糟的地方。”
阿莫斯答道,他在一张睡席上坐下,“如果我们想保住自由,最好编出可靠的身份。从现在起,我们管你叫亚沙。这和你的本名很接近,如果有人叫出你的真名,害你不小心回头应声,也可以解释得通。而且这名字很好记。”
阿鲁沙和马丁也坐在睡席上,阿莫斯继续道:“亚沙——你得习惯这个名字,关于那些沿海城市你知道得很少,而马丁知道得还不及你一半多。你最好扮演某个小贵族的儿子,来自鬼知道的什么地方。马丁,你是纳塔尔山脉的猎人。”
“那儿的方言我说得还可以。”
阿鲁沙开玩笑说:“给他件灰斗篷,他就是个像样的游骑兵。我不会说纳塔尔方言,也不会凯士语。那么我是个东方小贵族的儿子,来这儿消遣。克朗多很少有人能数出一半东方男爵的名字。”
“只要别离杜巴斯-泰拉太近就行。这么多黑号衣在城里闲逛,你这个东方小贵族很可能在盖伊的军官中找到个把表亲。”
阿鲁沙脸色一沉,“你说得没错,阿莫斯,我是在担心一些事。除非我搞清盖伊在这里做什么,以及它对战争有什么影响,否则我是不会离开克朗多的。”
“就算我明天就找到一艘船——当然这不大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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