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微微思索而后言道:“看这画轴,人体部分可以用五百年左右的原料雕琢,双手双足可另取两百年左右的原料雕琢镶嵌,只要收口做成内卡,处理妥当,倒是不容易被人看出来。至于这身宽大道袍嘛,本来就是白色的,若是用紫檀油白岂不暴殄天物?与其做成死物,不如购置上好的丝绢缝制一身道袍穿在这木像身上。那三绝观新修的大殿我也曾在里面帮工,知道地势立于山崖之上,山风凛冽,若是道袍可以随风舞动,岂不更加贴切入神?”
顾掌柜听得晏时一番言语,只觉得字字珠玑,难题迎刃而解,不用畏惧那楚虞楼再来刁难,伸手拍拍晏时肩膀,“晏师傅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此时还得偏劳,这一千两定钱,买材料估计也去了八九百,剩下的便全用作工钱如何?”
晏时闻言喜出望外,心想买料所得至少也有百余两,有这百余两,也好将现在住的房子买下来,添置些物事,将来有了孩儿,也不至于像现在一般拮据度日,于是点头应承,立下字据,取了画卷,说定时候顾掌柜差人送来木料,就可以着手制作。
正在言谈之间,突然见街上几个闲汉奔走而过,一路吆喝:“打架了,打架了!”
这明州城中闲人本就不少,有热闹看哪有不去之理,只见人群纷纷朝东城门挤。
晏时本不爱看这热闹,但先前约了妻子和何栩在东城门的茶楼会面,于是随着人潮挤了过去,一路上听到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言语:“哎呀,打得可厉害了,那姑娘的身手……”
晏时心想这世道变了,姑娘家也会当街斗殴,正在思虑之间,突然见前面人群暴退,一个人影倒飞过来,摔在人堆里,顿时挤倒一大片人!
那人哼哼唧唧爬将起来,晏时定睛一看,正是适才在琅琊堂看到的巨富楚虞楼的仆役之一。
那仆役才爬将起来,又骂骂咧咧扑进人群,奋力挤回战团,结果又是一声惨呼,飞将出去!
晏时挤到圈内,看到眼前景象不由得一惊!
在人群中间的战圈里,何栩正护住他那惊慌失措的妻子桑柔,对楚虞楼身边那几个如虎似狼的仆役打手拳打脚踢,占尽上风。
楚虞楼右边脸上冒起一只红艳艳的手掌印,正气急败坏地吆喝下人上前!
晏时没想到与楚虞楼在街头斗殴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妻子和何栩,忙上前拉开战团,下意识地护住桑柔与何栩,对楚虞楼言道:“有话好说,小人妻子、小妹无意得罪了楚大爷,小人代她们赔礼道歉便是。”
楚虞楼见晏时出来打圆场,知道再打下去依旧不敌那丫头神勇,弄不好还要吃亏,于是捂住脸上火辣辣疼痛的掌印,招呼手下住手。而后瞟瞟晏时身后惊惶失措的桑柔,脸上露出几分得意,“她……是你老婆?哈哈,婊子也有从良的时候,居然还有这样的冤大头当她是宝!”
“你说什么呢?!”何栩怒不可息,又要上前。
楚虞楼吃她一吓,忙退后几步,闪在几个鼻青脸肿的仆役身后,探出头来吆喝道:“什么啊,她就是几年前这东湖销金舫上的花魁桑柔!装什么良家妇女,开苞那晚上在大爷身子底下的浪劲去哪里了?”此言一出,引得周围围观的闲汉哈哈大笑,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射在桑柔身上!
原本已惊惶不安的桑柔听得这般龌龊言语,顿时脸色惨白,身子颤抖,双手在四周摸索,想要逃出这一阵阵刺耳的笑声,但是双目失明的她哪里可以逃出这层层的围困,一时间种种污言秽语充斥在她脑海之中,几乎使她疯狂!
就算是捂紧耳朵,那阵阵耻笑声也在心头不断轰鸣,不断放大!
桑柔开始尖叫,挣扎,倘若地上有个裂缝,相信她会挤碎浑身的骨肉,深深躲进去!
晏时面色铁青,紧紧拥住桑柔的身子,对那恬不知耻的楚虞楼怒目而视,“楚大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休要口舌招摇,毁人清誉!”
街边一个闲汉看得起劲,起哄戏道:“哎哟,原来世上还真有人戴绿帽子戴得这么舒坦的——”话音未落,痛呼连连,脸上多出一个手掌印。
何栩面如严霜,一字一顿地喝道:“哪个嘴贱不要命的,姑奶奶也赏他五百!”
周围人群都见过何栩的本事,哪里还敢造次,纷纷闭上嘴。
晏时抱着桑柔,挥臂推开人群,何栩紧跟其后,将一干无聊闲人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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